那男子的身影搖曳著,在風中晃了幾晃,然後飄然推出老遠,嘴角含了一絲笑容,道:“你的劍法很不錯,尤其是小一輩兒裏,是我見過的數二的。”
少年眉頭不自然地皺了一下,問道:“數一的是誰?”
“嗬嗬……”男子微笑了一下,仿佛覺得眼前少年很有趣,緊接著道,“下次介紹給你認識。不過今天,我不是來找你的。”突然他身子一變,化作一道流光,從少年身邊掠過,直撲向屋中。
那少年喝道:“不好!”‘挺’劍直追。
白‘色’的流光直撲屋內。
就在他到達屋前的一瞬間,屋簷下的寶劍再次鳴叫,嗡嗡聲在夜‘色’中刺耳無比。
與此同時,屋簷向下,大‘門’向上,同時飛出大片白‘色’的劍光,上麵向下,下麵向上,就像蟻的牙齒,要以鋒利的利刃將入侵成刺穿百十個窟窿!
白‘色’流光搖動了一下,突然一晃,竟仿佛穿牆術一樣,直接衝過了劍光牆,不見滯礙。
其實,仔細看去,就能看見那數不清的劍光上,或多或少也帶了白‘色’的薄霧,就像少年劍上纏繞的白霧一樣。倘若那就是來人的本體,那此人一定已經大有損失。
可是那有怎麼樣呢?人已經突破重圍,進了屋了。
少年急怒攻心,手中的長劍微微顫抖,大踏步走上了幾步,站在台階前束手無策。他也進不去如此劍幕,如果硬闖,被刺成‘肉’醬的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隻能站在院中,焦心叫道:“公子!”
突然,劍幕停止了。
霍霍劍光消散,簌簌劍風停止,劍氣、劍鳴同時消失,院落驟然陷入了死寂。
少年持著劍,站在院中,竟然愣了,一時不知道是否該進入重生之金牌貴妻。
正在這時,隻聽砰地一聲,大‘門’被打開,一隊劍客魚貫而入,他們都穿著相同的黑‘色’短打,緊身服貼在身上,手中有刀有劍,都是明晃晃的利刃。
頭領身穿一件紅‘色’的披風,麵容剛毅,神‘色’嚴肅,大踏步進廳,喝道:“敵人在哪裏?”
那少年上前幾步,道:“老大。”
那紅披風喝道:“人呢?”
那少年低聲道:“進屋了。”
那紅披風大怒,雙目圓睜,怒喝道:“你竟然讓外人侵入公子的房間,沒用的東西!”不及細說,風風火火的往屋中闖去。
正在這時,隻聽屋中一聲錚然劍鳴,內屋窗戶驟然大開,一道流光從裏麵飛出。流光雖快,卻也搖晃不定,給人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紅袍人喝道:“放箭!”
他身後的數十人刷的拔出弓來,仰天齊‘射’。持劍的少年也不例外,那長弓仿佛一直藏在袖子裏,隨時便‘抽’出來,變成凶狠的武器。
數十支箭‘射’向天空,但已經晚了一步,白光已經飛到了箭支難及的高空,唯有那少年的箭更快更高,猛地穿過了流光。流光一抖,緊接著加速,消失在天際,那少年再次拉弓,也徒喚奈何。
紅袍人皺眉看著白光離開,突然渾身一抖,道:“公子,怎麼樣了?”
隻聽有人道:“我沒事。”
眾人回頭,隻見‘門’口,一個白衣公子扶著‘門’框站立,夜‘色’中,他單薄的身形如同秋葉一般蕭瑟,但氣質卻宛如一縷清風,吹散了夜‘色’中濃濃的緊張氣氛。
紅袍人立刻上前扶住他,道:“公子,怎麼樣了?”
剩下的人卻都原地站著,隻是齊刷刷躬身行禮。
白衣公子搖搖頭,道:“無妨,是個本事極大的妖孽,但他竟然想侵入我的神魂……嗬,算他倒運。”
這時,那持劍的少年跪倒,道:“屬下失職,致使公子身陷險境,請公子責罰。”
白衣公子淡淡道:“下了他的劍。”
旁邊立刻有人上去,少年將劍捧起‘交’付,依舊跪在地上聽候處置。
白衣公子道:“你還是太年輕,是我太急了,你還不適合獨當一麵。先留在我身邊,等成長一些再歸隊吧。”
少年低聲道:“是。”
白衣公子負手道:“你們都看見了——甄家還是有能人。今天晚上來的,也就是個前哨,已經有如此本事,恐怕我們將來會遇到更多的挑戰。你們準備好了麼?”他抬手止住下麵人的回答,道,“安靜吧。暫時的沉默,是我們現在最好的武器。”
說著,他轉身回房,嘴角溢出一絲笑容。
“盡管來試試。讓我看看,在我甄行秋最後的幾年生命裏,會有什麼樣的驚喜。”
一縷流光帶著幾分狼狽的穿過大半個山府,回到另一座院落中。白衣人的身形出現在屋簷下,趔趄了一下,目光中閃爍著一抹綠‘色’。
“小賊——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