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定方兄,此次前來也是為我祈家尋一條出路。”祈鎮嶽也不隱瞞,自從兄弟會的勢力曝光,祈家的地位變得微妙,不少人知道祈無霜是兄弟會頭領的妻子,這一份關係,讓其他一些勢力不好招惹祈家,生怕招惹了兄弟會,但是,又不敢過於親近。
“既然如此,鎮嶽兄你還猶豫什麼?以你家女兒的這份關係,你祈家怕是很難在中土立足,反正如今中土那麼亂,你還是早些舉家遷移才是。”薛定方建議道。
“隻是以兄弟會的規矩,我們祈家能否維持原樣?”祈鎮嶽盯著薛定方,試探性地問道。
“維持原樣?原來鎮嶽兄是舍不得富貴?”薛定方笑道。
“富貴,我有什麼舍不得的,不就是一個將軍的虛名,隻是我祈家一家老,那麼多口人,到時候沒了生計。”祈鎮嶽辯解道。
薛定方搖頭:“這個你卻想都不用想,此事涉及到兄弟會的根基,任何人都動不了。”
“哦……兄弟會的根基?”祈鎮嶽不解。
“你可知曆朝曆代,為何每隔數百年就要改朝換代?”
“哦,願聞其詳?”
“根子就在這田地的分配上,你是大族出身應該知曉,大族都不上稅,或是上稅極少,還有那些寺廟道觀也一樣,偏偏大族都喜歡圈占土地,國家維持需要稅賦,田地被占,稅賦少了,國家隻能加稅,百姓交不起,隻得賣田地兒女,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體,自然得走歪路,如此往複,日積月累,若是再遇到一些災荒,百姓活不下去,自然扯旗造反,此時國家也沒有足夠的稅賦充作軍費,或是賑濟災民,以前大夏皇帝任用那些貪官,大肆斂財,我還不解,認為皇帝老了昏庸,原來也是迫不得已,沒法子的事情,隻是這樣隻是揚湯止沸而已,杯水車薪,最後,依舊難免下大亂。每每新朝建立,下總能安定繁盛一些年月,不過是經過戰亂,人死了不少,空出地兒來而已。所以,這些豪門大族可以就是國家的蛀蟲,一點一點將國家掏空,到時候遭殃的還是百姓,豪門大族也好不了,若是田地分配的問題不解決,這個下無非一直如此循環往複。”
薛定方完,喝了一口酒,等祈鎮嶽想清楚,祈鎮嶽愣了半晌,驚異地道:“定方兄一言,真是讓我醍醐灌頂,想不到定方兄有此大才!”
薛定方擺手道:“什麼大才,兄弟會學校裏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呃……定方兄過謙!”祈鎮嶽以為薛定方是自謙。
薛定方笑道:“你當我騙你不成?這些都是在這邊學的,我本來就是一個武夫,上陣殺敵可以,做學問我可不行。”
“早就聽兄弟會許多做法離經叛道,想不到其中有如此深意,果真如此的話,那還真是沒有轉圜餘地……隻是這樣的話,中土大族到了兄弟會治下,豈不是都沒了活路?”祈鎮嶽歎息道,他畢竟是大族出生,身後還背負祈家一大家子人,就算聽明白了薛定方所的道理,但是,站在大族的立場上,難以接受。
薛定方不以為然地道:“什麼叫沒了活路?非要錦衣玉食,整有人伺候,才活得下去?我薛家的好些族人已經到了陵州,安置下來,各自找了事情做,不也過得不錯?”
“定方兄的族人都已經到了陵州?”
“反正我薛家的族人也不多,人走茶涼,一傳出我的死訊,族裏也沒了以前的風光,日子不好過,我也不想過以前的日子,沒打算回去,把能叫來的我都叫來了,至於其他,不願意來的,他們自己選的路,我可就顧不了嘍。”薛定方豁達地道。
“原來如此。”聽薛定方這麼一,祈鎮嶽心中有了一些底,之後,兩人一直暢談到半夜。
過了幾日,祈鎮嶽一行到了陵州,見到了祈無霜,親人想見自有一番悲喜。
住了些時日,祈鎮嶽對於兄弟會治下有了相對完整的了解,從祈無霜那也知道,即便祈無霜是蕭雷的妻子,族人也不會有什麼優待。盡管祈鎮嶽個人覺得兄弟會治下相當不錯,但是他不確定那些習慣了富貴生活的族人是不是能適應,不過,祈鎮嶽也顧不得太多,因為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中土開啟了轟轟烈烈的統一戰爭,祈家若不趕緊抽身,怕是再沒有機會。
麵臨兄弟會的威脅,中土位於上層的那些人,普遍期望盡快結束這種割據的狀況。隻是想要下一統,哪有那麼簡單?中土的勢力複雜,彼此也是矛盾重重,就算麵對各方的威脅,他們不得不聯手,有些恩怨不是放下就放下的。
各個勢力割地稱王,誰也不服誰,一些家國大義、為了黎民百姓的漂亮話,大家都會,但是真要動真格的,有幾人會為了所謂的大義放棄自己的權勢、手上的刀兵?放下這一切,自家的身家性命可就沒有了保障,屈居人下,那滋味可不好受,誰知道得勢之人會不會秋後算賬?畢竟到時候刀子在人家手中,殺不殺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再了,誰不想成為下之主?所以,這下之主的位置,可不是嘴上就行,究竟鹿死誰手,還是要打過才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