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子眼力也不弱,看張世弼、謝晉安、周釋之三人氣度不凡,穿著打扮雖然隻是一般文人的模樣,細微處卻可以看出其身份地位不低,可能還是官麵上的人物。不過,倒也沒有太在意,作為一個文人,讀書多年,養成自己的氣度,麵對三人不卑不亢,讓張世弼、謝晉安、周釋之三人感覺舒心,有種終於找到可以溝通對象的感覺,鄭百戶那碰釘子的不快,也散去不少。
“原來是琅邪郡蕭氏!失禮失禮!”
言談間得知鄭家莊的蕭氏乃是琅邪蕭氏的分支,謝晉安大吃一驚,連忙鄭重行禮,隨即唏噓不已:“琅邪蕭氏傳承千年,人才輩出,曆朝曆代,為官為將者不知凡幾,不想,因為一場朝爭,四分五裂,風流雲散……唉!”
能讓傳承千年的琅邪蕭氏沒落的朝爭,張世弼頓時有些好奇,問道:“哦,晉安兄,是什麼朝爭?”
謝晉安正待解,周釋之連忙揮手阻止,道:“此事涉及朝中大政,牽連甚廣,卻是不便多,不然引來禍端。”
張世弼也知趣,雖然依舊好奇,但也不敢多問。
蕭老爺子其實也有些好奇,作為旁支,他當初在蕭氏也沒什麼地位,隻聽到隻言片語,並不了解蕭氏流放的詳情,此時見周釋之謹慎的模樣,也不敢多問,生怕再給蕭家招來一些禍事。
不提那些隱秘,四人繼續閑談,謝晉安所在的清河謝氏也是頂頂有名的大族,起來,謝氏與蕭氏還有一些姻親關係,本來,大族之間通婚是常事,彼此多少都有一些關係。大族交往也有許多規矩,按照輩分排位稱呼,具體的輩分什麼的,查族譜也得查半,此時謝晉安也沒講究,稱呼蕭老爺子為世兄。
謝晉安不論身份高低,折節下交,蕭老爺子也是歡喜,也沒矯情,讓家裏念書的子弟都來拜見三人,其中一些子弟見到周釋之,一下就認出是玉竹書院的山長,三人倒是沒有再隱瞞身份。
蕭老爺子大吃一驚,雖然已經有所猜測,也隻以為是一些地方官員喝文人,但沒想到三人都是大人物,不過,也沒表現得過於吃驚,也沒因為得知身份,態度有所改變。
四人考校了蕭家子弟一番,其中幾人資聰穎,年紀在學問上出同輩許多,謝晉安大歎蕭氏後繼有人。
“世兄,可知道兄弟會?”蕭家子弟退下,謝晉安回歸正題。
“聽過一點,村裏幾個子胡鬧而已。”蕭老爺子也沒在意,他平時極少外出,兄弟會的事情也不清楚,隻知道這群孩子在做生意,村子裏多了一些作坊,村人的日子倒是好過了不少,蕭家也因此獲益,一般族人也時不時就能吃上一些葷腥。
張世弼、謝晉安、周釋之三人對視一眼,三人也是奇怪,蕭老爺子言談舉止不俗,極有教養,學問也不低,所見到的蕭家的子弟也是彬彬有禮,舉止得體,但是,在兄弟會的頭領中,蕭家的子弟也是占了好幾位,原來是不知情的緣故。
“胡鬧……看來世兄不知道兄弟會的實情。”
“嗯?”
謝晉安簡要地將兄弟會的情況一,不止是他們看到的,也包括張世弼屬下的一些調查,他們仔細查看、分析後,也是嚇了一跳。如今兄弟會可不止是表麵那些產業,而是一張巨大的網絡,將工坊的工人、種地的農夫、各地客商、黑白兩道,統統納入到兄弟會生意的一個個環節中。兄弟會已然勢力已成,牽連甚廣,兄弟會還在迅擴張,陵州越來越多的人被納入其中,日子一長,陵州這塊地麵上,估計知州張世弼的話,還沒有兄弟會管用。
官府對陵州的控製力本就很弱,如今誕生兄弟會這樣一個組織,官府也不得不謹慎麵對,因為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偏偏它還掌握在一些愛胡鬧的楞頭子手中,如同頑童玩大錘,曉得會出現什麼狀況?!
“長日久,必生驕縱,若不加以管束,不得危害一方!”謝晉安斷言。
蕭老爺子也是驚呆了,難以置信,本以為兄弟會隻是幾個孩子胡鬧,他們也就是做一點生意,不想竟然做得這麼大,大得官府也不得不心應對,他一時間也沒主意:“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