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是這樣痛苦.

我以前是怎麼想的?竟然會覺得"愛"是一件美好的事.嗬!可能是因為,太天真了吧.那時的我太天真了!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那時,我還隻是一個小小的,默默無聞的小舞女,帶者天真與稚氣,還有一段很多貧苦人家女兒都會有的身世來到了這個富饒的城市.那時的我,完全無法想象將來的自己會鳳冠霞僻加身,站在所有女人都向往的地方,享受榮華富貴,受萬人朝拜.

那時的我,天真到可以說是無知.

我生在一個很貧窮很貧窮的村子裏.那年,天下著這個冬天裏的第一場雪,我在雪花剛落下的瞬間,呱呱落地.出生在村裏的一個獵戶家.那家裏的男主人我該稱為父親的男人在看到我時原本期待的表情轉為厭惡,抱都沒抱一下就讓穩婆將我抱走,送到村口,那裏有一個流動表演班子,叫和勝班.裏麵都是一些被父母拋棄的女孩,她們在表演班子裏學習各種才藝,到各地去表演討生活.

班子的主人是一個很美的女人,班子裏的女孩都是在她的教導下,成為演員的.

這個女人叫紅豔,別人都叫她鴇子,班子裏的女孩子隻叫她老師.

紅豔看到我時愣了很久,才歎息著從懷裏拿出一貫錢交給穩婆,問了一句"取名字了嗎?"

那穩婆滿心歡喜的接過錢放在懷裏,笑著說"沒有呢,才剛生下來.她爹抱都沒抱一下,就給送來了."

"那就叫淚姬吧.這孩子注定命苦.這輩子,是要哭者過的."

這話很奇怪,那穩婆就隻當沒聽到,道了聲會將孩子的名字告之父母便匆匆離開了.

就這樣,我被留在了表演班子裏.當天就被要轉移的班子帶到了其它村子.

在我剛學會說話的時候,在我剛會走路的時候,紅豔就一直把我帶在身邊.在其她被帶

來的女孩子由一些更早來的女人教授技藝時,紅豔卻親自教導我.

她教我跳舞,教我琴棋書畫,教我吟詩作對`````教我很多很多.這雖然讓我不能象其她女孩子一樣可以在不表演的時候可以到處去遊玩,但我學的很開心,因為紅豔說,這些東西可以讓我以後的日子好過點.她甚至讓我裹了小腳.為此,我還被其她女孩子羨慕了一下下.

我從來隻叫紅豔為紅豔,就像她隻叫我雪花一樣.雪花是我的小名.

和勝班的每個人都對我很好,大家都很團結,也很善良.日子雖然苦,但過地還算平靜.

七歲的時候,我就上台了.表演的是一支獨舞,叫——落葉。

後來,因為班子裏都是女人,所以,很多人也叫我們為女樂團.

女樂團裏多美女,各個才貌勝西施!

就這樣,和勝班出名了.

那年,我十六歲.班裏來了一個男人,他跟紅豔說了好久的話就離開了.他走後,紅豔看著我,表情很奇怪.就像要訣別.那時的我看不懂那眼神.也就沒有看出那裏麵的訣別.

那男人第二天又來了.

這回他帶了一隻很大的箱,我不知道那箱子裏裝著什麼。隻知道紅豔看了以後便什麼都不對勁了。

她開始讓班裏的女人都不再去表演,並且收拾了東西。在那個男人走的第三天,已經很久沒有“遷徙”過的和勝班,又開始流動了。我們的目的地是一個很富饒的大城鎮。我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麼大的城市,所以很興奮。班裏的其她人也跟我一樣。紅豔帶著我們住進了一個有很高圍牆的房子裏,接待我們的,就是那個帶者箱子來找紅豔的男人。看到我們,他似乎很高興。他把我們安排到了一個很大的院子裏。這時,我已經知道這裏是京城,是這個國家最靠近皇帝的地方。而這個房子的主人就是當朝的宰相,那個男人叫龐英,是宰相家的管家。

我很好奇,我們為什麼要來宰相家,是要在這裏表演嗎?可我們在這裏住了一個多月了,都沒有上過一次台。我問過紅豔,可她隻是笑的很平靜,然後拉著我的手說:“雪花,會有表演的機會的。到時你就是主角,還記我教你的東西嗎?去複習一遍吧,你會用的著的。”然後又用那種我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這樣的紅豔讓我有點害怕。我隻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去認真的練舞,習琴。有一天,紅豔把我們都叫了出來,領到一個年紀很大卻很可怕的男人麵前。並不是說那個男人的長相很可怕,而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平時都很會打鬧的大家到了他麵前卻各個沒了聲音。後來,我才知道,這叫威嚴。紅豔還是笑的很平靜,她向那個男人介紹我們的名字跟出生,一個一個,誰也沒有落下。然後,那個男人看著我,露出了一個笑容。很奇怪!在他笑的時候我竟然不覺得他可怕,還很自然的也對他笑了笑。那個男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後在紅豔的耳旁說了什麼,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