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周山的深處,有一個名叫“清雅小築”的竹屋,屋內所有的東西都是用竹子製成的,遠遠的就好似能聞到竹子的清新味道一樣。
屋內,竹製的床裏躺著一個少年,隻見少年睫毛長而卷,皮膚光滑的像剛從蛋殼中剝出來似的,透著淡淡的桃花粉,仔細瞧著確是與虯打鬥的那個少年無疑,陽光透過紗幔照在少年身上,好似覺得有些刺眼般,少年幽幽的睜開眸子,望著屋內的擺設。
在少年不遠的前方靜坐著一個少女,少女白發及腰,用一條紫色的緞帶鬆垮的係在腦後,耳邊發絲被窗口進來的風吹的有些淩亂,大而空洞的眸子望著遠方。沒錯,就是空洞,少年記得在暈倒之前他見過這個少女,那個時候少女的眸子是狡黠的,是靈動的,是充滿生機的,而不是像此時一般空洞、沒有絲絲的生氣。
“那個,請問,這裏是哪裏?”可能是剛剛受的內傷太重,少年的聲音有些許病態,沙啞又低沉,不似初見時那般悅耳。
眉頭微皺,思緒被打斷,流年有些不悅的望著剛醒來的人兒,看了幾眼,確定他不會死後,眸光輕轉,繼續望著窗外。
“這裏是我住的地方。”流年的聲音裏透著些許不耐煩,盡管有些冷,可還是讓床上的少年聽的有些呆愣。
少年隻覺得,眼前的少女,她聲音不同於其她同齡少女般,甜而細膩,她的聲音是清冷的,好似空穀黃鶯,很有穿透力,有一種直擊人心的感覺。
少年好半天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來,他偷偷的看了看少女,確定她沒有發現自己的窘態後,才用微弱的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介紹著自己。
從少年的自白中,流年知道,少年名喚錫鳶,是初南國太子,因父皇生病,性命垂危,又曾在古方中看過,虯龍血輔以玉田草可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百病全消,所以去無枉森林想取些龍血,不曾想虯龍太過強大,他趁它酣睡之際,取了龍血準備回國,卻不想被虯發現,隻得一路逃竄,最後被逼至不周山下。
錫鳶緩了緩神,定定的望著少女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回國治好父親後,我便任你差遣,護你周全。”
流年心中對於少年說的的保護還是感激的,可還是強逼自己冷聲對他說“命?不是我救的,我隻是為崇清報仇,才殺了虯龍,與你無關,撿你回來也隻是順便,我不過是想讓你帶我去天外天。”
錫鳶隻覺得流年的身邊總是透出淡淡的憂傷,說出的話雖透著絲絲的冷,可還是不難發現其中夾帶的柔軟,想到醒來後還沒有見過那個叫崇清的男子,錫鳶心下一凜,小心翼翼的問“那位仙人呢?死了嗎?”
流年搖搖頭,看著天。“不,他隻是去了天外天,”
“天外天?那是哪裏?我從未聽說十大國境內有什麼叫天外天的地方的?”
“你也不知道天外天在哪?”
少年想了又想,最後堅定的搖搖頭。
“鳳、凰,出來吧,我們該走了!”
話音剛落,便見少女身後不遠一丈的樹上,飛來一男一女。男的緋紅發絲,張揚的飛舞著,鼻若刀削,堅毅挺拔,朱砂薄唇,眼睛大而有神,他的眼睛不似平常人那般為黑色瞳仁,而是紅色的,血紅血紅的,不會讓人覺得可怖,反而驚豔的讓人看了之後久久不忘。女的青紗環身,墨發在腦後簡單的束起,沒有男子的剛毅,隻覺得滿是小女人的溫柔,眼睛細長,長而卷的睫毛隨著眼睛的眨動撲散著,那是一雙標準的丹鳳眼,小巧的鼻子,嘴唇泛著不太健康的白,是淡淡的白粉色,就像初開的櫻花,沒有盛開時的嬌豔,卻美的沁人心脾。好似透過那顏色,就能聞到花香一樣。
二人飛身落到流年的身邊,望著眼前白了發的女子,心中滿滿的自責,他們曾說會保護她的呀。可是現如今她卻白了三千青絲,心智更是從一個12歲的娃娃,變得像是個久經滄桑的老者,那是怎樣的痛,他們不能體會,他們隻有陪著她,默默地在她身邊給她家人的溫暖。那是她唯一的奢求,一個普通孩子都會有的小小願望。
凰拉過流年,雙手纏上她的胳膊,撒嬌似的搖著流年的手臂,“去哪裏?小流兒要帶妾身去哪裏?反正哪裏都好,隻要是小流兒在的地方,就是我和鳳的家。”
流年滿臉的黑線,臉上看不出什麼,其實流年心裏都知道,凰這是在關心她,沒有保護好自己,他們的心中其實滿是愧疚的吧。真不應該呢,她又叫家人擔心了,現在她隻有鳳、凰了,她哪裏還舍得他們難過呢。
揚起小臉,對著天空拍拍有些僵硬的臉頰,擠出一絲笑容轉而對著兩隻輕眨美眸,“哪裏都好,至少走出去,就算是開始尋找了。”
說罷,轉身便與鳳、凰駕雲飛了出去,不再理會身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