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被大臉丫鬟一路扯著往廂房的方向走,一路上時不時會碰上些腳步匆匆的侍衛,侍衛們都麵色凝重,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拱形的院門立在眼前,院門的兩邊各有十幾名侍衛把守,一個年過四十看似總管的中年人在院門前焦急的徘徊,見大臉丫鬟扯著含笑走來,他揚起手一個狠辣的巴掌就甩在了大臉丫鬟的臉上。
“沒用的東西!叫你去帶個人來居然去了半個時辰,難道要讓殿下和刑部的大人們等你一個丫鬟?你就求神拜佛盼著主子們饒了你的小命吧!”劉總管冷哼了一聲,又一把將大臉丫鬟推到一旁,卻是扯過含笑的胳膊就往院子裏走。
含笑忍不住回頭看了那大臉丫鬟一眼,卻正對上一雙飽含怨氣的眼睛,大臉丫鬟的臉本就大,因為剛才那一巴掌臉更腫得慘不忍睹了,顯然她將一切的責罰都怪到了含笑的身上。
劉總管見含笑還在發愣,猛的又扯了她一把,吼道:“你還在看什麼?她的小命難保,你的估計也差不到哪兒去!你還是自個兒擔心你自己吧。”
含笑擰著眉頭,腳步踉蹌的跟著劉總管進了院子,院子裏的侍衛比外麵多了好幾倍,粗略估計不下百人,所有的侍衛都在院子裏探查。
他們的動作在含笑看來再熟悉不過,那是在尋找線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居然讓這麼多的人挨著每一寸每一分的土地尋找線索?
這是一個麵積不大的院子,可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依舊分了三廳四廊五房六小院,院子裏的花圃不大,可是卻打理得井井有條,連地上鋪路的青石都被擦拭得隱約泛光。
大廳的門敞開著,可以看見裏麵人影綽約,不過卻是安靜得徹底,似乎氣氛很沉重,竟是沒有人發出一點兒聲音。
“啟稟太子殿下,人帶來了!”劉總管大步邁進大廳裏,一邊恭敬的向坐在正位上的人回話,一邊衝旁邊的含笑使眼色,那意思是讓她跪下。
開玩笑,她含笑想來不跪天不跪地,要讓她在這裏下跪?不可能!
含笑站在大廳正中,連膝蓋也不曾彎過一下,她驕傲的抬起頭,迎麵對上大廳裏坐著的眾人。
坐在正中的是一個身穿褐色蟒袍的男人,劍眉星目,包唇高鼻,倒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隻可惜那雙眼睛過於的陰沉,無端的給人以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樣一個人居然是太子麼?
含笑微微擰了擰眉頭,她向來不喜歡這種眼神陰沉的人,不自覺的就將視線往他的旁邊移了過去,剛一轉頭,就對上一雙深邃的眸子,隻一眼,便像要墜入深淵,竟是忍不住往那雙眼睛的深處望去,波瀾壯闊卻有平靜無波。
“大膽奴才!居然敢直視五皇子!”劉總管一聲厲嗬,額頭上的冷汗卻止不住滴落。
含笑回過神,這才從那雙眼睛的吸引力中掙紮出來,再打量這雙眸子的主人,更是讓她把持不住視線的流連。
那是一張完美到沒有一絲瑕疵的臉,明明和坐在正中的男子有三分相似,可仔細看那眼更深了些,那眉更濃了些,那鼻更挺了些,連臉部的線條都流利了些。她想用辭藻來讚美他的美好,可是卻發現拿到碩士學位的她腦海裏卻沒有一個詞能完全概括他的美分毫。
“狗奴才!主子死了還有心情看男人!”太子墨炎禾冷冷開口,厭惡的掃過含笑的臉,再對上旁邊那個美得不像話的男人,語氣有了一絲緩和,卻依舊冰冰冷冷的,“五弟,讓你看笑話了。這就是素顏的貼身丫鬟。”
素顏?素顏就是她的主子麼?她的主子死了?有沒有搞錯?剛被踢下來屁股還沒坐熱,她的保護傘就死了?
她忍不住再一次咬牙低咒浮塵子,該死的老頭兒,居然給她弄了這麼個身份,看這架勢,她一個無權無勢還沒有保護傘的小丫鬟要怎麼在這種侯門深海裏存活?
“大哥客氣了,為弟怎麼會和一個丫鬟計較?趙將軍一生忠君愛國,還未入土為安他唯一的千金便慘死在大哥的府上,這件事幹係重大,我們還是先查清事情的真相得好。”五皇子墨炎契淡淡開口,由始至終臉上都帶著一種雲淡風輕的悠閑,似乎嘴上說的重大事件於他而言沒有絲毫意義。
太子墨炎禾點了點頭,“五弟說的對,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五弟受父皇之名執掌刑部,責任重大,為兄的清白就交到五弟的手上了,為兄相信五弟必定能找出真凶,以慰趙將軍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