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規劃完畢,現今的隊正張彪看著眼前二百於眾,內心也有些激動不已。有些不敢相信地想到,這些都是他的兵,自己已經是隊正了。
濃厚的話音中帶有一絲暗喜,“一什一帳,隨我去領二十帳並兩日幹糧,炊具,你們便擇地安營。等兩日後,上頭派下校尉大人,再做安排。”
眾人隨其領取營帳幹糧之後,看著營寨之中盡是林林總總的帳篷,不過根據部隊建製,李業一行很容易便找到紮營之所,為大寨北側邊腳處。
二十帳,連綿一片,眾人好一陣忙活。大周軍製,什長與士兵同帳,因此每一帳有十二人之地,什長占其二。五大帳中圍一小帳,為夥長獨用,其名為夥寨。如此四個夥寨,成方形再圍一帳,為隊正帳,設一什親衛,稱隊寨。五個隊寨再圍一帳,為軍侯帳,設一夥親衛,為曲寨。依此類推,其下亦有營寨,都寨之說。
如此設帳,方便將領指揮士卒,亦方便各軍卒找到領軍將領,不易被偷襲而輕易炸營。當然,隨戰局而變化,軍營布置也有相應變化,並不是一成不變,不知變通。
整軍完成後,天色也徹底的黑了下來,不知誰拾撿了一些柴禾,生起了幾個火堆。簡單的吃了些幹糧,心神交悴的眾人在什長的帶領下各回營帳休息。
也許是為了利於什夥長控製手下,每一什都盡量將同村之人打散,而李業這一什中隻有同村的王勇。
李業的什長名齊貫,普普通通的一個大周男子,麵色黝黑,蓄須留胡,挽著發髻。常年的兵旅生涯似乎還沒有完全消靡其身上農莊漢子的樸實,或者是當小兵當慣了,突然變成一個什長,完全進入不了角色。總之看著眼前的十個下屬,完全手足無措,連最起碼的訓言立威都沒有,隻教李業等人各自休息,說完便躺在營帳的最裏側假睡。
李業見此,暗歎不止。軍隊不同別的地方,為軍官者,必須以威信服眾,權勢壓人。否則屬下目無上下,蔑視法記,上行下不效,政令難統一,這樣,何能馭敵?
軍隊皆為亡命之徒,膽大妄為,銳氣猙猙。必須以威壓為主,仁德為輔,再貫徹於大義,統一其精神,唯有如此,才能稱之為良將所為。
果然,同什的幾個人看什長如此表現,眼神中已然不再畏懼,行為上也放開了一些。欺弱怕硬,人之本性也。
“大哥,咱運氣不錯,這個什長不壞,對咱們挺好的,分到這個什以後日子可好過了。俺聽俺阿耶說,他當兵之時那什長又打又罵,日子過得苦多了。”王勇湊了過來,指著躺下的什長齊貫,對李業悄悄說道。
李業看著有一些慶幸的王勇,頓時一臉怒意,低聲訓道“阿勇,你要知道,這種人,在軍隊外麵可以稱之為好人,當以朋友善待之。但在這軍隊裏麵,吾恨不得殺了他。你知道嗎,他在害你,是未來讓你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的魁首爾。無強壓則無大進,無監督則必生懈怠,軍者,你死我活之地,唯有強者可得生存。若以此人為軍首,內無進取逆抗之心,外無刀槍苦難鍛其身,日後,我們項上人頭必為敵人腰間功績也。”
看著暴怒的李業,王勇大畏。他是第一次見一直和藹的李業如此表現,似有難以相信的不真實感。
思量了一會兒,王勇還是不理解李業的意思,在他的意識裏,什長齊貫卻是個好人,大哥為何會如此痛恨什長呢?
李業將王勇視為心腹,所以有意以一副怒之甚,恨之切的樣子點醒王勇,使其不斷進步,以便未來能有獨領一方之能。不過看到其一副不認同的樣子,李業暗歎,先天條件決定後天不足,其今生都難成為一方鼎柱了。
“阿勇,今天也都累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不知有什麼事呢?”李業閉眼沉心,不知在想著什麼。
看到李業已睡,王勇鄰其而臥,打了個哈欠,不久鼾聲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