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她認為自己將要死去的時候,一陣白霧將安雨諾包裹起來,待白霧散開,眼前的景象全都變了,她不是往山崖下墜落,而是漂浮在懸崖上空,對麵是一片玉蘭花林,而下麵,則是一朵朵妖豔的彼岸花,這裏的花比皇宮中精心照料的還要美,仿佛是用人的血作為水,肉作為肥!
“陌痕,這裏怎麼躺著個人。”一陣熟悉的聲音拉回安雨諾的思緒,讓她不由自主地順著聲音的源頭走去,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甚至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正是將她關了兩年的黑衣少年的聲音!
安雨諾停下腳步,眼前的是一個身穿百蝶度花裙的女子,淡紅色的裙擺上繡著大朵大朵的暗紅彼岸花,不足一握的柳腰用一根暗紅色的絲帶係著,墨發及腰,皮膚似雪,當安雨諾看向女子的臉時,頓時怔住了,那個女子的容貌竟和她一模一樣!隻不過眉心間不是嬌嫩的玉蘭,而是詭異的彼岸花,每片花瓣都用銀色勾勒,顯得極為別致,身旁站著的是一身白色錦服的冥影,秀發用白玉冠束起,臉上是溫暖的笑容,如同冬日裏的陽光,沒有一絲陰狠。兩人的目光落在地上躺著的男子身上,紫色的及肩短發,柳葉眉緊緊皺起,卷翹的羽睫將瞳眸遮掩住,薄薄的紅唇輕抿,白皙的臉龐,修長的身體,一襲藍色衣衫已經被利器劃上了幾道口,微微滲出的鮮血向著四處擴散,安雨諾的心不由地一緊,這是藍埸寒還是唯墨寒!?看著這張完全相同的臉,她淩亂了,這個陌痕又是誰為什麼會和她長得如此相像?
“影,救他。”諾陌痕緩緩開口了,清泉般的聲音流經安雨諾心底的每個角落,讓她再次怔住,這聲音與她也是一樣的!冥影將唯墨寒扶起,向著不遠處的木屋走去。經過幾個小時的醫治唯墨寒才慢慢張開雙眼,冷冷地看了一眼諾陌痕與冥影,便起身向著門外走去,腳上的傷口傳來一陣巨痛,他本能地向前摔去,卻剛好被諾陌痕扶住,“謝謝。”唯墨寒許久才說出這兩個字,任由諾陌痕將他扶到床上,見周圍沒什麼動靜這才睡了過去。
這幾天諾陌痕每天都會來給唯墨寒換藥,唯墨寒也不再冷著一張臉,時而說些笑話將諾陌痕逗得哈哈大笑。而安雨諾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她能感覺得到,冥影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那含恨的雙眸像預示著什麼。
今天清晨,安雨諾的感覺總算得到了驗證,諾陌痕與唯墨寒怎麼也找不到冥影,他就像憑空蒸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三天後,正當所有玉蘭花莫名其妙凋謝的時候,他回來了,帶著滿身的殺氣,就連見過他這樣的安雨諾都嚇了一跳,難以想象昔日那個臉上總是掛滿笑容的少年如今卻滿臉的無情
“影,你回來了?”諾陌痕的聲音中帶著斯絲興奮,憔悴的臉上也掛滿了笑容,冥影一身黑衣漂浮在空中,衣袂在空中輕輕擺動,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在周圍仔細尋視了許久,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許久才開口,但語氣卻是那樣冰冷,沒有絲毫感情:“唯墨寒呢?”諾陌痕心裏劃過一絲不安,隻是怔怔地看著他不說話。“嗬,不說麼?沒關係,我有辦法讓他自己出來。”說著便揮了揮,手立即跳出兩個人來,正想上前將諾陌痕抓住,卻見她緩緩抬起右手,周圍的空氣將她的墨發與紅裙吹起,如同黑夜裏的彼岸花那麼耀眼,手掌微微傾斜,兩人體內的鮮血立即湧了出來,慢慢化作兩朵彼岸花,最後落在地麵,張開鮮紅的花瓣。安雨諾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這能力實在太恐怖了!而冥影則是十分冷靜,拍了拍手,有些玩味地說:“沒想到還能看見你用這一招。”“你到底想怎麼樣!?”諾陌痕用盡所有的力氣吼了出來,聲音變得無比沙啞。
“我要他死。”
“不可能!”諾陌痕漸漸恢複了冷靜,眼中閃爍著淚花,靜靜地說:“早知會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救你。”
冥影眼中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便又被掩藏起來:“你後悔了!?”
“後悔也晚了,若是能回去,我一定不會救你,就算親眼看見你被族人打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回憶部分:
“他是被神詛咒的孩子,殺死他!殺死他!”許多人圍成一個圈,將一個小男孩包圍起來,男孩蜷縮著,混身上下都是傷。他張著美麗的灰色瞳眸,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恐懼地望著周圍的人,一朵黑色的玫瑰花在他的脖子上綻放,那麼妖豔,那麼迷人,正當人們再次準備動手毆打男孩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衝了進來,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時,拉著男孩拚命地跑著。
“笨蛋,你都不知道還手麼。”女孩喘著粗氣,罵著男孩,男孩低著頭不回答,女孩歎了口氣:“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救你了,真不明白那群大人是怎麼想的,不就是爹娘沒在麼,怎麼可以就這樣欺負你,一朵花能證明什麼,要真是他們說的這樣這個村子早沒了,對吧。”男孩依舊低著頭不回答,“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村子上的人不一會便追了上來,男孩眼裏滿是驚慌之色,對著女孩急急地說:“你快走吧,他們是來抓我的。”女孩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那種危急關頭拋棄朋友不管的人,而且……”說到這裏天真的絕美小臉蛋突然變得極其邪惡起來:“而且,我也是被神詛咒的孩子啊。”男孩疑惑地望著她,不知女孩為什麼這樣說,難道她也有這種奇怪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