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少年渾身繚繞濃重黑氣,白白淨淨的麵容上卻滿是戾氣,隻聽得他清朗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栗:“滾開!”
那群跪在他身前的人,立刻跪到一旁,在他麵前讓出了一條道。這接受指令立刻執行的速度,仿佛訓練了上百遍。
他急急趕到百裏殷麵前:“柳若相呢?”
百裏殷詫異,虛淨淡淡道:“她在屋內。”
話音一落,便不見那少年影子。
屋內,晟燕雲紅杉紅戴暉易見到北夜頓時一驚,暉易正要拔劍,卻見他迅速從晟燕雲懷中奪過那麵色蒼白的女子,渾身黑氣濃鬱往紫衣女子身上而去,他冷冷瞥了一眼暉易:“我在救她,別打擾我!”
方才昕蓮沒有否認借君落青之手傷了她,難保昕蓮不會加什麼毒之類的。
他可以將她全部治好,但必須是自願交出內丹給她維持生命。畢竟凡人之軀受不的靈力,單單輸送靈力並不能讓她傷口愈合,反而會增速潰爛。可他若是將內丹給她,她說不定會魔化成妖,而這還是最好的後果,然這他並不想看到。
況且柳若相也沒有嚴重到瀕死的地步,所以他此舉不過是檢驗驅散昕蓮留下的毒氣而已,至於那些傷口什麼的,他救自己還能用靈力恢複,柳若相他就無能為力了,否則隻會雪上加霜。
或許妖注定是無法救人的,隻能傷人。
所以柳若相,隻能靠虛淨這個專人來救。
……
百裏殷驚訝過後,卻見白玥卿站在不遠處,她身側還有一個白衣孩童。
白玥卿自然看見他們的目光過來,她微微調整心緒,手中冰涼若雪般可以驅散焦躁悶熱的觸感忽然消失,她詫異地想要牽回那小手,卻忽然聽那清冷淺淡若冰雪般的聲線輕緩響起:“你想血幹而亡麼?”
白玥卿一怔,那嗓音悅耳的仿佛仙樂,讓她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聽,所以根本不在意他說的內容,聽他說完後,兀自一笑,在他以為她要收回手時,抓住他藏在袖子下的手。
“……”被溫軟覆蓋自己的手,他眸色依舊淡然,恍若離世仙人,不受凡事幹擾。
白玥卿原以為自己此舉會讓他惱怒,未曾想仍舊這般淡然模樣,仿佛與世隔絕的孤傲清冷似雪歸於九天,卻仍舊不染纖塵。
他根本不在意!
白玥卿有些懊惱,她算是為數不多的上萬歲的妖靈了,縱然投身在十四少女身上,卻仍舊經驗閱曆不改,怎麼心性在他這邊,卻像是幼稚孩童?
百裏殷桃花眸眯起,看著那孩童,一種詭異力量讓他離開移開目光,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多看一眼就會褻瀆他一般,這讓他訝然。這種素來隻在祭天大禮之上對那神祗般的大祭司有過此等不敢直視褻瀆的感覺,讓他心生一種怪異。
待白玥卿牽著他來到自己身前,方才緩緩道:“這孩子不是尋他自個兒爹娘去了麼?”
白玥卿收回懊惱心思,麵上微微一笑:“或許是緣分,被昕蓮的情郎給帶了過來,這會兒他們都死了!”
百裏殷皺眉:“昕蓮和她的情郎?”
“對。”
“那少年怎麼回事?昕蓮死了,不是就安然了麼!”
白玥卿輕笑:“那少年啊,是那隻有靈性的貓兒,北夜啊。”
“什麼?那不是大神?!”那群跪著的人群中有人不可思議的喊了起來。
頓時跪著的人齊齊站了起來,麵上又恢複凶神惡煞的模樣。
白玥卿見狀,微微撇嘴,不以為意。
虛淨無奈搖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島上惡靈已被消滅,你們無需再徒增殺孽了!”
“你說什麼?惡靈被消滅了?!”
“怎麼可能?她那麼厲害!”
“對啊,她可是大神欽點……”
白玥卿撇了撇嘴,對於說教洗腦這種事還是虛淨擅長,她還是不摻和了。
百裏殷看著白玥卿牽著那白衣人往內而去,他眸色微沉,那白衣人雖是孩童,卻畢竟是個男的。
而他們又無血緣關係,看著那孩童約莫算的上是個少年,她竟毫不避諱的牽著他的手……想起之前從見麵起,幾次三番刻意接近甚至與她肢體接觸,若是尋常女子怕早已嚷著無清白,甚至以為自己有意於她,要自己負責了。
他沒說,便是等她要求他負責,屆時平昌王府的那位郡主,可不是個善茬……父皇的密令,他不好直接動手,畢竟晟燕雲與之關係不錯,柳若相實力莫測,她暗處又跟著一個武功高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