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光景,本該是開心踏青的好日子,京城中的公子小姐自是要趁著天好來好好的遊玩一番。隻是這般晴好的天氣裏,有一隊人卻走在離京約一千裏的涼州,此地偏僻,又是盆地地形,因而即使在這樣的天氣裏,涼州真如其名,極寒,極涼。
這隊人中有著兩個年輕的女子,本是極其妍麗的臉卻是十分蠟黃,眼窩深陷,嘴唇幹裂,雙手被鐵鏈捆縛著不說,被穿透的琵琶骨出隱約流淌著暗紅的鮮血。
押送這隊人的官兵見天氣惡劣,地形崎嶇,加之又未曾在這隊人身上撈到什麼好處,慢慢的變得極其不耐,有時甚至就對這隊人拳打腳踢。
這隊人中,最小的不過八九歲,最大的似乎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此時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到了極限。
“這位大人,你行行好吧,我們實在是……走不動了啊……”年長的那個哀求著官兵頭子,說來也怪,被押送的人僅僅隻有五個,卻有將近十個官兵押送,可見這批犯人的重要。
那官兵頭子冷眼瞅了老頭一眼,道:“爺我還不累呢!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難不成還要在此過夜?”
此時那個最小的丫頭突然雙腿一跪,整個人就暈了過去。那年長的焦急的看了小女兒一眼,不由又開始苦苦哀求。
那兩個年輕女子中忽有一人冷冷開口道:“張兵長,皇上要求的是你們把我們這一家人全部安全的送到南蠻吧?看來你本事大到敢藐視聖旨了嘛。”
張兵長不由語塞,忽的一巴掌甩向那女子道:“你以為自己還是藍家的千金小姐麼?我呸!你信不信老子就是在這裏上了你都不會有人管!”
那女子平靜的說:“我信,但我更相信你會被我千刀萬剮。”她揚起尖尖的下巴,輕蔑的掃了張兵長一眼。
張兵長心中莫名一駭,但看見那女子被穿透的琵琶骨,不由又肆意一笑,突然揮手叫道:“全部休息!”說著,他蹲下身,緩緩的打開那女子的手鏈,粗糙的大手緊緊的握著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黝黑的臉慢慢湊近那張小臉。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敢不敢上你!”張兵長輕輕的說著,大手一伸,一聲尖銳的布帛破裂聲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另一個女子原本平靜的眼眸中劃過一道狠色,突然將被縛著鐵鏈的雙手狠狠向下一砸!鐵鏈與地麵岩石發出清脆的響聲,正在撕扯衣服的張兵長聽到這個聲音,忽的感覺心頭一悸——
藍風先前學的是琴,她知道並非隻是琴音可是殺人,時間萬物,任何一種聲音隻要利用得當都可成為殺人的利器,這種方法有人稱之為音攻。可惜現在的藍風武功盡失,不然以她的造詣,剛剛那一下,足以震碎張兵長的五髒六腑。而藍風拚死的一擊並沒有給藍風帶來什麼致命的傷害,反而是她自己再一次的牽動了肩上的傷口,頓時疼得咬牙切齒。
藍夫人絕望的哭聲傳來,被張兵長壓在身下的藍澤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伸手拔出了張兵長的佩刀,用盡全身力氣砍向捂著胸口的張兵長,隻見那一下直直斬到他的肩頭。但藍澤畢竟虛弱,又失了功夫,因而傷口砍得並不是很深。
張兵長嗷的一聲跳起來捂住肩頭,憤怒的一腳踩在藍澤的琵琶骨上。
劇烈的疼痛讓藍澤幾乎要暈了過去,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因為這撕心裂肺的疼痛而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