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竟是如此殘忍,休得猖狂!待老子來會一會你!”話到,人也到了。金光一晃,一隻金刀便已攻向那女孩,女孩吃了一驚,立刻向後退了十七八步,金刀攻勢不減,步步緊逼。女孩身子忽的向下一沉,一個漂亮的轉身,手便從腰上抽出了一把軟劍。軟劍化作靈蛇纏上金刀,竟也是一步不讓。
使金刀的是一位中年人,留著長須。見小女孩迅速流轉不利局勢,眼中陰冷一笑,刀下立刻發了狠勁。女孩年歲小,又是女子,隻覺每一招接到金刀都似接了千斤,不一會手便又酸又麻。她嬌喝一聲:“姓焦的,還不來幫忙!”焦沛心裏覺得二打一有違江湖規矩,竟隻是垂頭站在一旁,沒有幫忙的意思。
女孩氣急敗壞,章法也是大亂,不一會兒便敗下陣來。中年人陰森森一笑,趁機扣住了女孩的脈門。衝著黑臉漢子叫道:“二弟,你不是喜歡這個小姑娘麼?拿去便是。”
焦沛這才焦急起來,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道:“二位可是江湖上排名進前百的林氏兄弟?”黑臉漢子冷哼一聲說:“是又如何?”倒是那中年人客客氣氣的說:“在下林波,那是舍弟林虎。”焦沛聽罷,冷笑道:“論年歲你們比我們要長,論資曆你們比我們深,論武功……既是能進江湖前百自然是高強,你們今日在此,竟與我們兩個小輩過不去,傳出去豈非讓人笑話?!”
林虎哈哈一笑說:“江湖是什麼?就是有本事的人說的話,做的事!你若有本事,這江湖就是你說的算!”
卻聽一個聲音遠遠傳來:“說那麼多屁話,就這句,還像是人說的!”
林虎大怒,焦沛與那女孩卻是一臉喜色,那女孩已經控製不住的叫道:“姐姐!姐姐!”林虎不由回頭看那女孩一眼,豈料一回頭,臉上便挨了重重一掌,那力道重的讓他覺得眼前一陣昏花,嘴裏也是一片血腥味。
林波帶著女孩向後退了幾步,看清來者是一個穿著白衣臉遮麵具的女子,心裏不由一寒。
近來江湖上盛傳有兩人可得這武林盟主之位,一乃三年前成立,如今發展成江湖第一大暗殺組織的飛花閣閣主;二乃一襲白衣,臉遮麵具,人送“銀光仙子”的神秘女俠客。而眼前這位,分明就是那後者。
白衣女子看向那女孩,竟然無奈的歎口氣說:“幻兒,你又偷偷跑出來。說吧,今天是又搶劫了哪家櫃坊,輕薄了哪家少年啊?”幻兒扁著嘴說:“沒有,是那個黑不溜秋的家夥想和我上床!”她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問:“姐,你教的這個詞是這麼用吧……”
一瞬間又是一片死寂,那白衣女子揉揉麵具下的臉,似乎是想把它從僵硬中恢複過來,半晌才輕咳一聲,換上一個冷冷的聲調說:“那是該死!”身子一動,便如鬼魅般來到黑臉大漢旁,然後便是“哢哢”兩聲,轉眼間林虎兩條手臂便被卸下。
動作太快,快到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林波看到那女子的目光又看向了自己,心下一駭,連忙放開幻兒,連自己兄弟都來不及管,就飛快的遁去。
“師父。”焦沛輕聲喚道,白衣女子像是沒聽見一般,拿起幻兒的手,仔細檢查有沒有中毒的痕跡,林波為人陰險狠毒,又擅長施毒,因而不得不防。
確定了自己妹妹沒有異常後,她才回頭靜靜說道:“剛剛幻兒叫你出手,為什麼杵在那不動?你若執意要當正派君子,那我這個歪門邪道的師父怕是沒那本事教你了。”
焦沛垂頭站著,不發一言。他生在將門世家,自小接受的是儒家正統思想的教育。凡他認為有違君子之行的事,他是極不願去做的。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拉起幻兒便走。速度極快,顯然是不願讓焦沛跟上。直到城郊的一個小樹林才慢下腳步。幻兒見四周沒人,伸手拿下了姐姐的麵具。那有些白的嚇人的臉映入幻兒眼中時,她的眼睛不由一紅。
從藍家被流放到現今已是三年,姐姐每一天都要活在極其痛苦的日子裏,既有對皇家無情的憎惡,也有……幻兒敢發誓,自家姐姐絕對沒有忘掉煦哥哥。可從皇上那道聖旨頒布後,姐姐與煦哥哥,注定天涯陌路。
爹娘還在南蠻之地做著苦力,雖然在兩位姐姐的“照顧”下,那邊管事的對爹娘還算不錯,但畢竟每天要在采石場做四個時辰的活,爹娘的身子已是一日不如一日。這三年姐姐們除了修行練功外,便是在不斷的培植自己的勢力,今日這武林盟主之位,兩位姐姐是誌在必得。
隻是苦了她們這三年……
“幻兒,怎麼哭了?”姐姐揉揉她的臉,又笑嘻嘻的說:“是不是心疼你的小師弟啦,放心,我可舍不得丟下我妹夫!”“鬼才擔心他,他皮糙肉厚的死不了!我……我想爹娘了……”姐姐的笑容凝滯了,她蹲下來,抬起頭看著幻兒認真的說:“幻兒,姐姐發誓,一個月內,必要將爹娘送回京城,恢複我藍家曾經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