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婚姻大事向來都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是你一個小孩子家家能決定的。”尹中玉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很是認真的說道。
尹浣溪露出委屈的表情,外公很少對她凶,但隻要露出了這樣的表情,那就說明他是認真的。
原本以為經曆了上次殺手刺殺事件後,這位老爺子會改變一些看法之類,但沒想到的是,他依然我行我素,看那樣子,恐怕是想不聯姻都不行了。
靳雲飛就靜靜的看著尹中玉,他的透視眼雖然能穿透人的皮膚、骨骼甚至內髒,卻沒辦法看透人心。
“我不同意。”一直沒有說話的靳雲飛終於開口了,他這一句話,頓時讓餐廳中的幾個人為之一愣,包括低頭思考的武鐵成。
尹中玉的目光看向靳雲飛,輕哼一聲,道:“這是我們尹家的事情,小夥子,你有什麼不同意的呢?”
“我也是溪姐的追求者,老爺子您剛才是要讓溪姐嫁給別人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不同意。現在已經是民主社會,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封建迷信的東西。以您的身份,應該不會帶頭搞這些東西,我說的對吧?”靳雲飛表情平靜地說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這頓飯,尹中玉就沒打算讓他吃好。
“說什麼封建迷信,有點誇張,那隻是咱們天朝的傳統罷了。至於你說的民主,無外乎自由戀愛吧?”尹中玉沒等靳雲飛回答,繼續說道:“作為家裏的長輩,我希望看這自己的孩子過得好,這一點,相信任何家長都是如此。你說你喜歡我家小溪,你可以給她什麼,你又拿什麼讓她幸福?”
話說到這裏,已經很明朗了,尹中玉今天特地邀請靳雲飛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他,他配不上尹浣溪,想要讓他知難而退。
至於武鐵成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也是為了產生一個對比的效果,並且聲明,尹浣溪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再糾纏下去就是破壞人家的幸福之類的。
“在老爺子您的眼中,什麼是幸福?”靳雲飛依舊很是平淡的說道。
“家庭安寧,丈夫努力上進,事業有成,這叫幸福。”尹中玉也淡淡的說道,他本來還是很欣賞靳雲飛的,不過聽到他這一番話,卻有些看法了。
這年頭,敢當麵反駁他的話,還質問他的年輕人幾乎沒有。
這份膽氣,倒是讓人欣賞。
正所謂年少輕狂,靳雲飛所表現出來的這份平靜和他說的話,讓尹中玉聯想到了這個詞語。
這個年輕人確實有他過人之處,難怪小溪會喜歡上她。尹中玉心中如是的想到,看著靳雲飛的目光,平靜如水。
“這話確實不錯,但事業成功不等於家庭成功,如果溪姐真的嫁給武哥,她真的會開心嗎,真的會過得幸福嗎?這一點,我想老爺子您心裏也很清楚吧,勉強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可能很多年後,她會委曲求全,她會聽從家族的安排。但那樣,她的一生就會在這種委曲求全中度過,到最後鬱鬱而終。這,難道就是您作為家族長輩,對孩子的疼愛嗎?”靳雲飛每說一句話,都如同是利劍一般狠狠刺在尹中玉的心上。
看著靳雲飛眼中那平靜的目光,尹中玉突然說道:“古往今來,有多少女子都是聽從父母之命,嫁給了素未謀麵的人。這些人不是照樣過得很好,很幸福?”
“她們真的幸福嗎?”靳雲飛反問道:“以您的經曆,想必也經曆過家裏安排的婚姻吧。您覺得您的妻子幸福嗎?”
“小子!”尹中玉突然惱怒的皺起眉頭,喝道。
說別的人,他或許還沒有什麼感觸,但是說到他自己的老婆,人都已經過世了,自然不願意讓別人隨便說。
何況,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妻子過世時,說的最後一句話,讓他永遠都無法忘記。
靳雲飛並沒有就此停止,依然看著尹中玉,道:“很抱歉,戳到了您的痛處,我隻是想告訴您,什麼是不幸而已。”
尹中玉作為軍方大佬,經常會出現在報紙和電視上。
小的時候,靳雲飛家裏因為條件不好的緣故,倒是很少看電視,不過學校裏卻有大量的報紙,基本上都是很老的報紙。
其中正好有關於尹中玉的介紹,那份報紙上,赫然就是尹中玉老婆去世時被拍攝下來的。
而他老婆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也被很多報紙收錄,後來全部被回收,隻剩下少量比較偏遠的地方還留有一部分未被回收的報紙,媒體方麵以為不會出事。如果他們知道靳雲飛會有機會見到尹中玉,並且當著他的麵說出這番話,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初沒有徹底完成工作。
報紙上寫著,尹中玉的老婆最後一句話:“這輩子遇到你,是我最大的不幸。”
尹中玉霍然起身,氣的渾身都略微有些顫抖,傷疤被人揭開,還是在他打算對自己的外孫女做相同事情的時候,這讓他很是氣惱。
一向人前說一不二的家主,沒想到居然被這麼一個毛頭小子逼到這種程度,連尹中玉自己都沒有想到。本來想敲打敲打靳雲飛,讓他知難而退,再給他拋出橄欖枝來,把他收入尹家,或許磨練幾年後,可以成為可用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