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郭武和姑父袁大國在村裏一直是個勢利眼,平時愛占便宜,靳寶東一直讓著他倆,想著怎麼也是親戚,吃點虧也沒虧給外人,於是兩人越來越過分,一直讓靳寶東哭笑不得。本來靳寶東沒想朝他倆借錢,可是兩人看見林場有利可圖,硬是死皮賴臉把錢送來的,還說就是賠錢也認了。沒辦法,靳寶東就接了錢。
“大哥,我們是想來看看你怎麼樣……那個張貴全也真是不講理啊,仗著自己是村長——”郭武正要往下說,讓袁大國懟了一下,轉頭笑道:“大哥,你說你當時說兩句軟話啊,你看打在身上,這罪還是自己遭啊,先哄過去,事後再說嘛。”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不鹹不淡地聊,靳寶東顧及麵子還啊啊地應付著,二叔根本聽不下去,倆人來擺明了就是要錢來的,靳雲飛也不做聲,冷冷地看著兩人不言語,果然,靜默了一會兒,袁大國使了個眼色,郭武就清了清嗓:那個……大哥啊,你看,我們手頭也緊得很,小柱這不要結婚了嗎,著急用錢,大國家老太太也是一直有病,這家裏最怕老人有病啊,你看能不能……”
靳寶東眉頭一皺:“武啊,大國,你看我實在是沒錢,罰了那麼大一筆錢,我把林場合同抵押出去了,勉強還上這錢,真不是和你扯謊……”
靳寶豐一聽就不高興了:“哎我說郭柱爹,年初的時候你明知道小柱要結婚,這錢你還非拿出來投林場?咋的?把兒子結婚錢給用了?那你當初幹啥了?再說了,人家大國還沒說自己家老太太的事兒呢,你操那麼多心呢?”
袁大國看郭武嘴笨,趕緊道:“二哥二哥,別生氣,我倆這也實在是沒法子了,你說這錢我倆真是要用,再說小柱也是真要結婚,年初的時候沒對象了,夏初那功夫好容易談個對象,這不就急了嗎,我家老太太病了好多年了,眼瞅就不行了,這不得提前弄好裝老衣裳啥的,村裏還得半個席,這都得要錢啊……”
靳寶東聽了,也是拳頭握得緊緊的,半晌還是開口道:“唉,都怪我啊,當時要是……算了,武子,大國,不瞞你說,我現在住院錢都不夠呢,你倆要錢,我真的拿不出來,我現在就剩下一條賤命了……”
靳寶東心裏自然是有氣,說話也就很了些。
“哎大哥,你這是說啥呢,我和武哥也不是來要命的呀……我知道你沒錢,我尋思,你家那房子在村裏不說最大也是第二大了,還有那十畝黃豆地……”
靳寶豐呼地一下抓起袁大國的衣領:“我告訴你姓袁的,你啥人我清楚得很,房子和地?你真他媽能琢磨啊!你這是要我大哥全家人的命啊!我告訴你,你要是真想要錢,我靳寶豐就在這站著,你說要哪塊肉,我他媽要是眨一下眼,我就不是人!”
“哎,二哥,你別這麼說嘛……”
“二哥,你看,把我們當啥人了……”
“老二!你別慪氣……”
靳雲飛此時火上三元,但是他強壓著怒氣,這件事不能鬧太大,畢竟表叔和姑父也不是罪魁禍首,一家人終究是一家人,不能傷了和氣。
“好了!都別吵了!這錢,我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