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那麼多的苦難之後，她終於蛻變。
而那些苦難，卻都是自己這個曾經承諾，也從心底決心要護著她周全的人一手造成的。
這種無奈，還真是讓人難堪。
“我當然記得，你以前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扯了一下唇，他低下頭，貼著她的唇，低喃。
聲音依然醇厚得宛如烈酒，可卻染上了一絲冷冽。
聽的顧暖音呆了一下，所有的掙紮，都怔怔地停了下來。
男人卻忽然鬆開了她，也收了自己攙扶著她的胳膊。沒有了他的幫扶，她軟軟地沿著門板，滑了下來。
忙狼狽地伸手托著背後的門板，才不至於跌落在地上。
這樣的她，在高大的他麵前，越發顯得小巧纖細了。他高大的身形，在燈光下投放出來的影子，幾乎完全籠罩住了她。讓她在這陰影之中，逃無可逃，仿佛已經被這陰影給如影隨形了。
退後一步，韓相臣雙手環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目光中是說不出來的複雜。
片刻之後，所有的情緒都在一瞬間消散的一幹二淨。
“去洗個澡吧，今晚就在這裏睡。
老宅那邊我會通知他們的。”
說完之後便徑自轉身離開，看著他身姿挺拔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顧暖音的心竟然有些亂的厲害。
他說都記得，記得自己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麼他前後兩次差點就死在自己手上的事情，定然也是記得的吧？從來都沒有像這一刻一般，覺得血緣是這麼討厭的東西。
時隔許久重新回到這個地方，躺在這個熟悉到骨子裏麵的房間床上，顧暖音還以為自己一定會失眠。
結果誰知道卻是一覺睡到天亮，就連夢都沒有多做一個。除了稍微有點兒宿醉之後的頭疼不適之外，整個人倒也是神清氣爽。
拉開窗簾，外麵陽光正好。
空氣也很清新。盡管已經離開了這麼長時間，可是好像記憶裏麵的感覺卻是沒有變的。甚至就連外麵隔壁花園一個正在蕩秋千的小女孩也在如常地朝著她揮手打招呼。
“阿姨，早啊。”
“早。”
微笑應對了一聲，顧暖音忍不住有點兒失神。
看上去好像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沒有變的，可是事實上，卻還是什麼都不一樣了呢。
有了昨晚的認知，在深呼吸之後進了洗手間，看到屬於自己的那份洗漱用具也依舊存在的事實，也就見怪不怪了。
等收拾好了下樓，人還在樓梯上呢，就敏感地聞到了早餐的味道。
輕鬆了片刻的心情瞬間有些沉，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她反而還飛快的移動著。等到了玄關換鞋，想著要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的時候，一道清淡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吃了飯再回去吧，我送你。都已經做好了的。”
聲線很淡，並沒有半分勉強的意思。
卻是讓顧暖音聽的頓住了所有的動作，片刻之後竟然神使鬼差一般地走了回來。
果然已經是做好了的，餐桌上放著兩隻盤子，裏麵裝著兩隻已經煎好的蛋。看上去手藝一般，外加兩人各一杯牛奶，還有切成片的麵包，很簡單的早餐。
跟顧暖音在剛剛結婚那時候為了獻殷勤做出來的一大桌子早餐根本就不能比。
隻不過如果動手的人是韓相臣的話，其意義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