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已經幹涸的一地血跡,顧暖音整個人都茫然的沒有任何的方向。
就真的如同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那個男人所擔心的那樣,雖然沒有撕心裂肺,卻也已經瀕臨崩潰。
時間成了什麼,過去了多久,已經完全在意不到,大腦明明在高速地運轉著,隻是到底在想些什麼,卻又感受不到。
這一坐,就坐到了夜幕降臨。
“這個時候醫院那邊的搶救應該也已經結束了吧?”
可是卻已經連去詢問的勇氣,都沒有了呢……
自從路漫兮走後,辦公室就沒有人進來過。
更加沒有人問她餓不餓,渴不渴。顧暖音的人也是木然呆愣的,一直持續到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有對流的氣息打著轉兒從她身邊輕竄,才有了反應。
慢慢抬頭,就看到是助理小陳已經回來了,臉上還是職業化的平靜,提著水拿著抹布,預備親自動手清理地上的血漬。
意識到韓相臣應該是沒事了,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裏,顧暖音緊繃的神經才有所鬆懈,滿心慶幸。
而小陳的動作也很專注,自從進來之後就沒有多看她一眼。
留給她足夠空間的同時,所有的動作都是輕手輕腳的,好像怕會驚動了她一樣。
眉眼黯了黯,唇角顫動了好幾次,顧暖音還是請問出聲。
聲線清淡的虛無縹緲,好像隻要空氣的流動再稍微快上那麼一下,就會消失不見。
“你……一早就知道了吧?”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上去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小陳手下的動作也因為這句莫名其妙的問話而頓了頓,下意識地抬頭。
等看到女人充滿了悲哀的眸光,以及感受到她周身縈繞著濃鬱的絕望跟無以複加的憂傷時,瞳孔才不由自主地瞪大了一些。
“您……您也知道了?”
果然,那看來圍在韓相臣身邊的這些人大概都是已經知道了吧?
隻有她,還像個瘋子潑婦一般地胡亂怨恨。
也終於明白當初自己給韓相臣下藥之後,陳賀會那麼激動地譴責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咧開嘴角自嘲地翹了翹,有那麼多的話梗在喉嚨裏。
可是,卻說不出來。
到了最後也隻能握緊雙手拚淨了渾身的力氣,低低嘶吼出聲。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一開始就不告訴我!?”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了,何至於會有這麼多的糾葛,還做了這麼多愚蠢的事情!
“從事情發生的一開始到現在,那麼多的煎熬,你們所有人都打著為我好的旗子瞞著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倒是寧願一開始就知道真相,也比……”
在跟相亦談過之後那天的眼淚,以為是最後的眼淚了。
連大順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哭,現在又有什麼好哭的?
可就是忍不住啊,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地往下掉,聲音也開始有了顫抖的痕跡。
以至於到了後麵,已經是完全泣不成聲。
豈料聽著他的抗議,小陳臉上卻出現了一絲憤怒。
繼而連情緒也忍不住跟著變得激動了起來。
“太太,我隻是一個助理,沒有資格插手你們的事情。
可是事到如今,聽到你的這些話,如果這就是你心裏麵最真實的想法的話,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上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