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我若是說的多了，那後麵所牽扯到的事情又該怎麼辦？
到時候你讓我怎麼跟音音再提起那些陳年舊事？
畢竟……”
後麵的話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語氣戛然而止的同時，相亦皺紋間竟然有無法追憶的傷痛緩慢地滲了出來。
最後搖了搖頭，抬起渾濁的眼看著視線中的某一片綠葉發呆。
那位悲傷身邊的人不一定能懂，不過還是懂事地沒有追問，隻是兀自搖了搖頭。
“可是老爺，相臣少爺跟顧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
老夫人這一次真是……”
“她哪一次不是這樣？
當年，還有蘇清淺的事情上，她哪一次手軟了？”
提到韓夢蘭的緣故，相亦的情緒一瞬間竟然有些激動起來。
不過隨即又很快地頹廢了下去。
“而我，就隻能眼睜睜地一次又一次看著她玩弄那些陰謀詭計！
其實說到底，她也還不是因為料準了我絕對沒有將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光明正大地講出來的膽子，所以才故意耍手段誘導相臣？
至於可憐麼……”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兀自感慨的相亦突然笑了一下，滿眼嘲諷。
“放眼這個世界上，誰不可憐？
不過都是一些自私的人罷了。
尤其是我，一直都是最自私的那個，就是可憐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說到心底的陰暗處，難免自嘲。
臉上罩上了一層暮暮藹藹的霧氣，相亦的神情一瞬間變得迷茫起來。
隨即話鋒一轉，語調裏麵暗藏了銳不可當的鋒芒。
“你說，我這麼做，她在天之靈會原諒我麼？
當年就都是我的錯，如今更是連她即將被延伸的血脈都護不住。
唉，現在也隻能盡量護著音音的周全了，雖然孩子的事情暫時已經告一段落，可是那個女人是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多派幾個人過去，一定要好好護住音音。
還有，你去安排一下，將我之前安排的那些事情都著手處理吧！
哼，老婆子以為這一次終於迫使她孫子乖乖聽話了，殊不知有時候用力太猛，反彈回來的力量也就越大！
韓氏，隻怕是要變天了……”
相亦的這處房子距離市裏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尤其是等顧暖音紅腫著眼睛主動從房子裏麵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了。
反正也不是很想回去，加上這房子也夠大，吃了點兒東西就便在這裏住下。
因為哭的累的，早早便去睡了。
青山綠水，氣息清新。
在這種最貼近大自然的淳樸氛圍中，本應該是睡的格外香甜才對。
然而一聲不合時宜的驚叫還是打破了田園夜晚獨有的寧靜。
“啊……”
清冷的月光下，床上的人卻是眉頭緊蹙不說，額頭上更是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來。
而且隨著冷汗越來越多，顧暖音的表情也是愈加恐慌，到了最後更加好像是直接成了猙獰。
最後更加是再也承受不住，驚叫一聲霍然坐起了身。
瞪著眼睛喘息的同時，止不住的驚魂未定。
等稍稍冷靜了一點之後，才察覺到後背上已經濕透，冰涼一片。
“真是奇怪了，好好的我怎麼會做那麼一個奇怪的夢？
還有這房子，為什麼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