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您給我朋友診治下吧，她快不行了。”
“我為什麼要給她診治？”
“你不是大夫嗎?”薛平楞了一下。
“我是大夫啊，但我為什麼要給你朋友看病呢？”
“大夫給人看病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誰說的？”
“好吧，你要怎樣才肯救我朋友？”
“一命換一命。”
“……”薛平沉默了，他還沒偉大到舍生取義。
“怎麼樣？你朋友可沒那麼都時間給你考慮。”
林如月其實不算是他朋友，可是如果林如月死了，薛平心裏也不會好受。為什麼自己不和她相偎取暖，或許那樣她就不會變成這樣。今後的人生他將帶著這個懊悔一直活下去。自己活著能做什麼？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乞丐，一個會半吊子易筋經的乞丐？然後或許有天和林如月一樣客死他鄉？
“你朋友可真要死了。”
“我還是去找找別的大夫吧。”薛平轉頭就走。
沒走幾步，他看了看懷裏的林如月，一個為了一個饅頭高興好半天的小家夥，一個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的小乞丐。她對生活的願望其實就那麼簡單，能吃飽，能活著就很好了。反觀自己，在山洞的那些日子，他甚至想到了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死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如果不是林如月的出現，他或許早已經凍死在山洞裏了。想死的人活了下來，想活的人卻要死了。這是老天開的玩笑嗎？
再回頭時，薛平的眼神變得清澈透明，再也沒有什麼能改變他的主意。
“一命換一命？”
“一命換一命。”
白衣老者從薛平手裏接過林如月，抱進了較小的一間木屋。過了不一會，白衣老者就牽著林如月走了出來，此時的林如月麵色已經如初，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
“你照著我說的，就可以走出這片樹林了。”白衣老者對林如月說。
林如月點了點頭，跑去對薛平說，“我們走吧，這老頭人還真不錯。”她突然壓低了聲音，“我懷裏還有他給我的兩個饅頭，等下我分一個給你。”
“他不能走。”白衣老者把薛平拉到一邊說。
“為什麼？”
“我不走，你走吧。”薛平淡淡地說。
“為什麼？”
“快走，我和你又不是很熟！”薛平不耐煩地吼道。
林如月楞了一下，委屈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走就走啊，吼什麼吼，我這就走。”說完便跑開了。
看著林如月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白衣老者笑著說，“有意思，有意思，你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