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正當她發愣時,頭頂上響起一個低沉沙啞,透著疲憊的聲音。
方靈兒轉過頭去一看,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窗而立。
從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在他周身暈開一層光芒,叫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而此時的方靈兒,才剛醒,眼中還沒有焦距。
“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她虛弱地開口,整個人氣勢萎靡,一點都沒有先前讓人棘手的小野貓模樣。
看著她,顧行之本來還微蹙的眉頭,有了一點的舒展,但是墨色的瞳眸中,還是盛著慍怒,“怎麼?先前不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現在才一點小傷,就虛弱成這樣?”
一貫冰冷嘲諷的語調。
方靈兒如果還沒聽出他是誰,那她可以改姓成圓了。
方靈兒努力睜大眼睛,定睛一看,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果然是顧行之。
現在的他,一身灰色的休閑服,看上去很家居,頭發有點亂糟糟的,而一向光潔的下顎上,已經冒出了一茬茬的胡渣。
這還是方靈兒第一次見他如此的不修邊幅。
雖然他們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麵!
“要你管?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你管。”
方靈兒移開視線,不想在看他一眼。
顧行之立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好看的眉頭又微微皺起,深沉漆黑的雙眸染上了惱怒,“我給你十分鍾的時候,馬上收拾後來見我。”
說完,他長腿邁開,一步也不停留地走來出去。
靠之,她還是病人,而且才剛剛醒過來,就要讓她下床。
“大叔,你太他媽的沒有人性了,我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你讓我現在就下床?簡直是暴君……”
氣憤的方靈兒一聲爆喝還沒有全部說完,便被顧行之犀利冷冽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隻見顧行之長腿一折,返身走到方靈兒病床的另一邊,然後目光像X光一樣,將她從頭看到腳,然後譏笑出聲,“你哪裏傷著了?難道是傷到腦袋,變殘了?”
泥煤!你腦殘,你全家都是腦殘!
方靈兒狠狠地瞪著他,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兩個血窟窿來。
“暴君,你他媽嘴……”上留點積德會死啊!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顧行之一聲吩咐,直接打斷了她,“王醫生,進來!你告訴她,她傷到哪裏了?”
房門應聲推開,走進了三四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他穿著白大褂,滿臉刻板而又嚴肅,一看就知道是極為講究原則的人。
他拿起方靈兒掛在窗床尾的病曆,走到方靈兒床邊,不帶一絲感情的語調在病房內響起,“患者,方靈兒。你現在能聽到我說話嗎?”
方靈兒點點頭。
在一通劈裏啪啦的公式化冷漠語調中,方靈兒隻覺得無所遁形。
如果她住院的原因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估計都會笑掉大牙,危及她在西山高中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