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一點味(1 / 2)

“所以乖乖聽話,趕快好起來,然後來享受生活,嗯?”

......

深夜,我獨自翻看著短信,一點一點的陷入那個美麗的中午。

她病了有兩周了,後來又一直在發燒。平時總笑我是個病秧子的她終於病倒進了醫院。那天一大早,她發來短信:“我得了肺炎,要住院。這幾天你自己一個人,記得找同學借錢吃飯。”

“哦。”似乎如她就在身邊,我支吾了一聲,轉身頓悟,這房裏其實隻我一個人。

我想住了院便左右會快些好,因為她是自己把自己拖成這樣的。

然而,我又錯了。

數九的寒夜8點,當我嗬著氣,揉搓著僵紅的手指在路邊跺腳等紅綠燈時,當我咬牙狠心掏出5元買了杯熱茶捧在掌心時,我成了一個人。她愛挽著我的左手——如果是她要依著我的話;我愛攥她的右胳膊——如果是我想靠著她的話。我們有太多的情趣相投。比如這種等信號燈的場合,我們會提一提五月天,聊一聊莫紹謙。而後一起為童雪和禽獸的幸福生活唏噓一番。花癡癡的兩眼冒心心。

馬馬虎虎,我們在一起都十年了。從兩個個不相幹的小公主,我們長成了一朵雙生花。除了彼此,我們沒有了別人。也許她會有別人,但至少我是沒有的。

於是她一走,我便成了孤家寡人。加之最近與同桌相處十分不洽,我心中有了無限煩意。

中午,我孤零零地走下樓,一臉的沉重、悲傷。吳思妮一身火紅的高腰羽絨服,一邊飛快的玩著手機,一邊“扭頭”問我:“怎麼一個人?你那朋友呢?”“她病了。”我抬頭,卻見她雙眼直盯著屏幕,好吧,我不被重視。

“那你一個人去吃?”她又接著說:“一個人,真孤獨。”似乎她還歎息了一聲,而她這一歎,仿佛一粒石頭,雖不大,卻讓我心湖泛起一圈圈酸酸的漣漪。我本不哀傷,不孤單,卻禁不住這麼一勾。就像懸在桌邊的水晶杯,隻一碰,便摔得粉身碎骨。

孤獨就在嗓子眼。

孤獨就在心窩深處。

孤獨就在這裏,這裏,我的全身。

偏偏我死要麵子。繃著。於是嬉笑著對她說:“玩的就是孤獨。”我故意的。故意那麼張狂,那麼神經,那麼沒有邏輯。孤獨與邏輯不兼容。丟給她一個灑脫的背影,我自鳴得意。兀自的,卻有哀傷如洪如流,飛也似的傾瀉開去。

寒風就像刀子,劃拉著我的臉。難得的冷,冷到我們這種地方也會下雪。她卻不在身邊,我於是失了依偎。

一路上盡是三三兩兩的打團的學生。我一個人,那才叫風景呢!

我時快時慢,快是怕別人詫異我的獨自一人;慢是怕那前一種膽怯被看穿。

“唉,你出來吃?”前麵遇到兩個男生,“嗯,”本相同他們一起,而我卻在他們眼裏看到了陌生和排斥,於是打消了上一個念頭之餘問了聲:“那個‘一點味’好吃麼?”“還可以吧,就是給的嚇死人,動不動就十多二十塊。”“哦。”算是應了聲“但其實那裏環境還多好的,可以在裏麵看書。”“是麼?”我將手放進衣袋裏,依然冷冷的。“那我進去看看吧。要是等會兒我去一看,太貴了又出來,是不是很臊皮?”我打趣地對他講,不得他們反應什麼,我推門進了“一點味”。

不是我不合群、獨來獨往,隻是我見不得他們的狐疑、他們的猜想、他們的可憐目光。寧願,我寧願這樣頑固的守一份執拗,執拗的釋懷一種孤單。

一進去就好暖,因為這裏有暖氣。我環顧四周,有一個似乎是我們年級的,不過我也不在乎。管他是誰,管他會不會嘲笑我這個孤家寡人。反正愛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