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記得是多少年過去了,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眼前就隻有無盡的冰原與雪,漫漫之遙,是無期的盡頭。
記得當時是被一位身穿長袍的老者將她抱在懷中,漫天飛舞的雪迷了她的眼。一直很好奇死後的世界到底是以什麼姿態而遺世,怎知還有再醒來,還感覺到了人的溫度。
更為誇張的是她居然由一個女人的死變成了一個嬰兒的生。人生無處不狗血,狗血天天在身邊,是該笑,還是繼續笑呢,這個問題讓她在這極寒之地糾結了很長的時間。
作為一個21世紀的新時代女性,這樣的穿越,她真的厭極了,每一天就隻是看著那光滑的冰牆發怔,需要要時刻去想一些往事,時間太久遠了,她害怕到最後忘記了自己的一切。
正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每一天她都會在那處夠轉身走幾步的空間裏看著外麵,以及那塊石碑,上麵刻的是類似狂草的字體:西崖穀。堪堪是入木三分。
除此之外,在石碑的周圍至少有不下五十個身穿鎧甲的士兵,無謂冰天雪地,隻為禁錮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為什麼禁錮她,她也不知道。
偶爾可以從守衛的口中們聽到一些八卦。至少,她知道了他們是仙界中的人。
近乎讓她以為自己的生命會如此無窮無盡的過下去時,西崖穀迎來了第一個陌生的男人。
是的,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優雅入畫的男人。廣袖白衣,擺尾處繡著精致的桃花,秀發如雲不紮不束散落在腰際以下,眉目如畫的眼眸中有著蒼老與漠然,嘴唇左下方一點黑痣似乎可以隨著歲月,不斷驚豔著每一個空白的畫麵,留下無瑕白玉上的朱砂輕點。超越一切的美麗惟餘神聖與聖潔,遠觀望之,便已是對他的一種褻瀆。
眼看著他穿過重重疊疊的守衛之中,從滿天飛雪裏像她安靜的走來。所到之處,守衛們無不行跪拜之禮,看著他們低下頭時說話的唇形,她辯不出,好在能聽見,所有人都稱他:鳳餘上神。
這時的她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比如說會不會很醜。還好能從身形上看出自己的年齡應該是七八歲左右。
鳳餘走到界碑前,最後竟是穿過了那片冰砌成的牆壁。
甚至能從見鳳餘的瞳孔中,看到她那副錯愕的嘴臉。動了動嘴唇,卻發現到頭來,自己好像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或許是看到了她的囧樣,他唇邊蕩起了極淺的笑意:“我叫鳳餘。”
明明就是第一次見麵的人,卻在觸及他瞳孔之時,無言以致。終是仰著頭看向他的臉龐,以沉默相對。她害怕鳳餘如明鏡的瞳孔在她說出第一個字時,便能將她打回原形,辨清她不是這具身體該有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