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白冰後背緊緊地貼在鐵皮牆壁上麵,在她的前麵便是熊熊燃燒著的大火。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害怕,白冰的嗓子被濃煙熏得十分痛,可她不得不用力地呼救:“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啊……咳咳咳!”
白冰彎著腰,將肺腔中的空氣全部給咳了出來。這種感覺十分痛苦,因為這裏根本就沒有新鮮的空氣供她吸進身體裏麵,窒息感將她包圍,白冰隻喊了一聲就再也喊不出聲來。
這裏為什麼會著火?
白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卻又沒濃煙嗆得不停地咳嗽,隻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憋死了。她再也想不了那麼多,大火在一點一點地向她逼近,火舌已經貪婪地舔上了她腳旁的破舊的布料。
她坐起身來用盡全力將這團布丟入了火海中,白冰的周圍暫時沒有了可燃燒物,可是大火卻依然在向外擴張,白冰的臉頰已經感受到了大火灼燒的溫度。
“陳、陳皓……”白冰再也支撐不住了,她一下子就失去了神誌,就這樣隻身倒在了火海中。
另一邊,陳皓軒急火攻心,他焦躁地開著車,隻覺得心裏麵好像起了火一樣燒得整個人都想要暴躁地打人。好在現在是深夜,根本就不會堵車,所以陳皓軒將車子開得飛快,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北邊倉庫那裏去!
他的腦子裏麵很亂,時而想起最初和白冰告白時候的青澀,時而想起聽到白冰在宿舍裏麵出事時候的傷心欲絕,時而又恍恍惚惚知道自己在開車。
好不容易到達了目的地,陳皓軒將車子停在了樹林外麵,距離這麼遠他都能感受到從裏麵傳來的層層熱浪,一眼就能看到有火光從樹林縫隙裏麵透出來。
陳皓軒的臉瞬間白了好幾個度,想都來不及去想,他拔腿就往樹林裏麵衝。
失火的是一間倉庫,大火已經從倉庫的頂部冒出了火尖兒,陳皓軒正想往裏麵闖,卻隻聽身後有異響。
“不想死就別多管閑事!”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站在陳皓軒身後,其中一個領頭的手裏麵拿著一根手臂粗的鐵棒,明晃晃地指著陳皓軒。
陳皓軒轉過頭來看著這些人,他的眼眸中散發出如同惡狼一般凶狠毒辣的光芒,在這被火光照亮的樹林中,將那個領頭的震懾得不禁後退了一步。陳皓軒的聲音清冷冷的:“是你們放的火。”
下一秒,他們甚至看不清陳皓軒是怎麼出招的,一恍惚之間領頭的人慘叫一聲被打倒在地,他手中的鐵榔頭被陳皓軒奪走。
在火光下,陳皓軒手裏麵掂著鐵榔頭站在那些烏合之眾麵前,整個人就像是起了殺心的魔頭一樣,甚至容不得他們逃跑,陳皓軒的手臂掄得力道十分凶狠,一下打倒一個,解決了這些人隻用了不到十秒鍾的時間。
短短的時間內,倉庫外麵的泥土地上麵躺滿了流著血痛苦地掙紮著的人。
陳皓軒不敢再耽擱下去,此時他的心裏麵就像是有千萬隻貓爪在撓一樣,將沾了血的鐵榔頭隨手往地上一扔,陳皓軒拔腿便往火海裏麵闖。
“白冰——”
“白冰——回答我——”
推開鐵門,陳皓軒的眼前是熊熊燃燒著的大火,他甚至不知道該往哪裏去找,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這間不大的倉庫裏麵轉來轉去,熱浪炙烤著他的皮膚。
心亂如麻,陳皓軒的雙眼被濃煙熏得睜不開,也不知道是因為心急還是被火熏得了,此時他竟然淚流滿麵。一想到如果再一次失去白冰,陳皓軒就覺得往下的人生很慘淡,甚至沒有了繼續前進的動力。
忽然,火光一閃,陳皓軒隱隱約約看到左手邊不遠處有一塊白色裙角。他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陳皓軒不顧酸痛將雙眼瞪得大大的,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能確定,那個角落裏麵真的躺著一個人。
“白冰!”陳皓軒大吼一聲,與此同時他飛速地穿過中間相隔著的大火衝到了白冰的身旁。
他蹲在地上,將白冰抱在懷裏的那一刻,眼淚控製不住往下流淌。看著心愛的人瘦成一把皮包骨頭的樣子,哪怕是將她抱起來竟然也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重量,陳皓軒的心髒簡直要停止跳動了。
這個時候,白冰似乎終於懵懵懂懂地清醒了一點,她整個人縮在陳皓軒的懷抱裏,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他,盡管再難受卻還是牽起一抹笑,幹燥開裂的嘴唇微微張開:“大神……”
“別怕,我來了。”陳皓軒的眼淚滴在了白冰的臉上,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將白冰額前的淩亂的頭發撥開,低下頭親吻了她被煙熏得髒兮兮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