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常青山山頂降落,巨大的排風在陳皓軒耳邊呼呼的響著,他身上潮濕的衣物瞬間被吹幹,迅速跑幾步,登機。
“我們現在無法確認槍聲的具體方位,岩石上麵生長了太多植物擾亂視線,給搜救帶來了極大的難度!”飛行員這樣告訴陳皓軒。
“半山腰!”陳皓軒看起來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他的雙拳就藏在雙膝旁邊,緊緊地握著,出了手汗:“一定在半山腰!按時間推斷,一個被困了十年的中老年的男子和一個體質弱的女孩兒,他們最多走到半山腰!”
飛行員點點頭,說:“明白。”
可是坐在一旁的陳皓軒心裏麵卻有著一股子謎團。昨天大雨,他一步一步走過了半山腰,他親自搜尋了整個後山,可是大雨卻將太多有用的信息給衝刷掉了,這就是很多早有預謀的殺人犯要選擇在暴風雨的夜裏行凶的原因。
很顯然,被困在山裏麵長達兩天的兩個人身上絕對沒有攜帶槍支,那麼,那聲槍響就是另一個窮凶極惡的人按下扳機為了殺人而發出來的。也就是說,現在在這山裏麵其實有三個人,一個是攜帶槍支的罪犯,一個是被脅迫的人質,還有一個……是躺在血泊中的屍體。
形勢危急,陳皓軒的心髒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砸在胸腔,這種感覺很難受。
直升機險險地懸在常青山半山腰,飛行員的技術很好,他既要躲避著山穀裏麵斜在半空中生長的枝椏,還要隨時地方山穀裏麵那不同尋常的陣風。
陳皓軒將望遠鏡緊緊地貼著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還在山底攀岩穿著醒目的橘紅色救生衣的警員。將畫麵一轉,他看到了懸崖邊緣隨著陣風發出沙沙響聲的樹枝。
在那搖曳著的枝椏上麵,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兩條軟綿綿趴在那裏的金黃色的蛇。
可是陳皓軒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對勁,看蛇的體積也不小,細細的枝椏怎麼就能在風中承受兩條蛇的重量呢?
“可以再往下飛一點嗎?”陳皓軒一邊問著,一邊通過望遠鏡觀察著。兩條蛇一動也不動,就隻是軟綿綿地趴在枝椏上麵,下麵便是萬丈深淵,確實是太不可思議了。
飛行員專心致誌地回答:“還可以再降落兩百米。”
直升機的主旋翼呼呼地響著,由於低空飛行產生了一種氣壓將附近懸崖上麵的雜草壓得彎下了腰緊緊地貼在岩石地麵上。
這一次,陳皓軒可以通過望遠鏡清晰地看到那趴在枝椏上麵一動也不動的竟然隻是兩條蛇的蛇皮!經過了昨夜的暴風雨和今天毒辣的太陽光,兩張蛇皮已經被風幹。
陳皓軒大吃一驚,這個就是有人曾在這裏生活過的證據!而且那個人還擁有著強大的野外生存的本領,兩張蛇皮都被剝得很完整,離遠處看簡直就是兩條活生生的蛇!
想到這裏,他對飛行員說:“就順著這裏,再往上升一百米!”
直升機又慢慢往上升了一段距離,陳皓軒將身體探出來,手裏麵拿著望遠鏡一點一點地細致觀察著。如果有人吃了兩條蛇,並將處理過的蛇皮扔下懸崖,按照方位來推斷,大概就是枝椏上麵的一百米的範圍內……不對,那人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將蛇皮扔下懸崖?
陳皓軒腦袋裏麵一陣轟鳴,他終於可以確認那人的身份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在這個時候,陳皓軒順著望遠鏡看到了遠處有一條醒目的紅色小蛇鑽過了茂密的雜草,在一點點往懸崖邊上蜿蜒地爬著。
可是就當陳皓軒更加仔細地觀察之後,他心下一驚,不禁張大了嘴巴,他終於發現那根本就是不蛇,而是人的血!
“通訊機給我!快!”陳皓軒大吼道。
飛行員不敢怠慢,連忙將放置在一旁的通訊機遞給他,陳皓軒接過來之後對著通訊機喊道:“張輝!張輝!聽到了回答!”
通訊機裏麵傳來呼呼啦啦的雜音,不一會兒,便傳來張輝的聲音:“收到,收到!”
耳邊就是山穀裏麵和飛機主旋翼的風聲,陳皓軒說:“快,就在半山腰的位置,你抬頭看一下直升機,就在直升機下麵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懸崖邊上發現大量人的血跡!應該就是開槍的位置!”
說完,陳皓軒等不及張輝的回複,便指示一旁的飛行員說:“順著山路,往東邊移動三百米。如果凶手作案之後想要逃竄,而西邊正有一大批警員上山,他一定會往東邊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