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宋洛在漫不經心地翻看她的資料。
“曼珠沙華。”女子白發蒼蒼，她的聲音無比沙啞。
聽完，宋洛感到有些好笑，她看著曼珠沙華，毫不留情地表示懷疑道：“我知道你們都有代號，你的代號叫曼珠沙華這個我也知道，我是問你的真實姓名！你姓什麼叫什麼，出生地在哪裏？”
話語擲地有聲，可是接下來審訊室便陷入了一片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曼珠沙華毫無神采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宋洛，她似乎在很努力地回想著什麼，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不知道。”曼珠沙華幹涸的眼睛裏麵流淌出眼淚來，她確實什麼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出生的。一個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可憐，她甚至不知道有關於自己的一切，每天就像行屍走肉一般就這樣用漫長的時光活到了24歲。
嘴巴是可以騙人的，可是眼睛絕對不會說謊。
宋洛看著曼珠沙華的眼睛，在這一瞬間，宋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說：“那你的頭發呢？我不相信你是個傻女人，你還會去染頭發。”
“不是染的。”曼珠沙華的聲音在顫抖，她伸出慘白骨節分明的手指來，將那幾縷遮蓋住她左半邊臉的白發撩開，一時間，她巨大的蝴蝶胎記就這樣完完整整地呈現在宋洛的眼眸中。
在宋洛震驚的目光下，曼珠沙華卻顯得格外平靜了，她說：“可是我還有小時候的記憶，我記得最初的生活在一個很貧窮很落後的地方，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那是哪裏。”
“我好像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家裏總是臭烘烘的。村子裏麵的每一個人隻要見到我就會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他們都說我是妖怪。可是那個時候我連妖怪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曼珠沙華將一雙空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看著宋洛，說道：“我沒有名字，我的父母沒有給我起名字。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便稀裏糊塗地成為了一個沒人要的野孩子。我跟著修羅從很遠的地方一路走到另一個很遠的地方，用了很長時間。”
“修羅是誰？”宋洛忍不住打斷道。
可是曼珠沙華卻毫不在意，她解釋道：“修羅就是歐陽修治，他也在這裏。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遇見的他，總之是在很小的時候，我便和他一起一路要飯走到了這裏。後來，他被人看中收為學徒，而我……我天資愚鈍，所以隻能一個人繼續流浪。”
“但是我是個懶惰的人，從前和修羅一起的時候，總是他去討飯回來吃。所以沒有了他，我連流浪都不會。”曼珠沙華說：“於是我便靠著記憶原路返回，我回到了修羅被人收養的那個地方，我手裏麵捧著一個髒兮兮的飯碗在那裏足足站了五天，一口飯也沒吃，一口水也沒有喝。就在我覺得我要死了的時候，那個人終於同意收我為徒。”
另一邊，歐陽修治和張輝坐在審訊室裏麵。
“如果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些什麼，先得答應我兩個條件！”歐陽修治的雙拳緊握，就連張輝都可以輕而易舉看出來此時他很著急。
從來都沒有見過犯罪嫌疑人竟然敢在警察麵前提條件，張輝感到挺好笑的，於是一時興起說道：“你先說吧，如果不是太過分的話沒準我會同意。”
一向聰明的歐陽修治顧不上理會張輝的玩笑態度，他現在隻想要救自己最上心的人：“第一，方倩倩是我的病人，是我利用心理暗示和催眠的技術使她失控，從而殺人！還有，也是我讓她接觸毒品的，她根本就沒有罪！第二，曼珠沙華是我的小師妹，她從小到大除了吸過毒之外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不怕你們調查！但是我想請你，如果調查過她是無辜的，請一定要放了她！”
張輝聽完，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麵前坐著的這個人，這個傳說中全世界最牛逼的心理師催眠大師的唯一的徒弟，此時坐在審訊室裏麵表現出來的智商完全不怎麼樣！
“那我也告訴你兩件事。第一，方倩倩殺人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完全有自我行動能力，所以不可能隻憑你一麵之詞便判定她無罪！第二，曼珠沙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由我們警察去調查，輪不上你來當英雄！”張輝一字一句地斬釘截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