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陳皓軒便陷入了沉思。
站在審訊室外麵,白冰終於聽到了真相,一時間便哭了起來。一個原本單純的女孩,她的人生卻在六歲的時候便被這樣的人以這樣殘酷的方式毀了,就算是當時有自己的母親在場,卻也沒有能力給予她保護,就算是當時路上有很多行人,他們都看到了這一幕,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保護這個可憐的孩子。
一個原本對這個世界抱有美好幻想的孩子,卻在那一刹那經曆了人世間的殘酷。而她所能做的就隻是哭訴,而她身邊的大人能做的也隻是安慰。
安慰,安慰就能夠讓她擺脫這沉重的陰影嗎?對於年幼的方倩倩來說,她遭遇了不幸,可是她所信賴的家人卻沒能及時阻止這不幸,事後也隻會安慰。
如果、如果當時哪怕有一個人站出來,將那個猥瑣的男人抓起來按倒在地,再給他幾拳作為懲罰,那麼方倩倩也不至於到後來無從發泄,隻能以這種暴力的方式來毀滅自己。
氣氛從未有過這麼沉重,審訊室裏麵隻傳來梅雲懊悔的哭聲:“都怪我!我為什麼好好兒的要帶倩倩出門呢?都怪我!我當時為什麼就沒反應過來呢?如果倩倩真的因為這個殺人了,那我就是罪魁禍首!”
可是沒有人再願意聽這些於事無補的話了,張輝快步走出去,他要親自去盯監控,跟蹤方倩倩的逃跑路線。陳皓軒也走出審訊室,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白冰也站在外麵。
看到白冰滿臉的淚痕,他走上前,伸出手來幫她擦了擦:“連這點刺激都受不了,以後可怎麼能陪在我身邊,幫助我呢?”
“從洋娃娃殺人案到這起案子,為什麼總有人在傷害別人呢?如果不是王東旭奸殺了尚且五歲的家家,冷研修教授就不會情緒崩潰直到做下錯事!如果、如果不是那個猥瑣的男人對六歲的方倩倩做出這樣侮辱的事情,如果那時候人們再心善一點,方倩倩也不至於被逼到這種地步!”白冰像是情緒爆發了一樣,她一股腦說了許多。
陳皓軒默默地聽著,他一把將白冰擁抱在懷:“如果如果,如果事情發生了以後,所有人都不想著補救的方式,而是一再悔恨自己沒有怎麼做,那麼這才是冷研修和方倩倩的悲劇的開始。”
“如果,冷研修從心底裏麵善待這個世界的話,他便不會懷疑到養育他十年的張教授身上,更不會殺害張教授。如果,方倩倩在受到傷害以後,她身旁的家人能夠及時正確疏導,其實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陳皓軒這樣對白冰說:“我這麼說,你可能想得通?”
白冰深吸一口氣,她點了點頭,可眼眶裏麵的眼淚還是不停地往外湧。
“現在我們要做的,不是哭,而是抓住這些給人們傷害的壞人。”陳皓軒皺眉頭說道:“白冰,你不要因為這些悲慘的遭遇就同情冷教授、方倩倩這樣的人,他們為了發泄自己內心的痛苦,也同樣帶給了別人無可估量的傷害。如果每個人受了傷害就都這樣做的話,那麼這個社會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話說到這裏,白冰終於想通了,她將臉上的眼淚擦拭幹淨,繼而對陳皓軒說:“我明白了,包括我的爸爸,他之所以離開家十年,他雖然傷害了我,但是他是為了讓更多的人免遭傷害,這就是光榮的人民警察。”
陳皓軒不禁皺了皺眉頭,他還沒有對白冰說她父親的事情。可是不說也好,否則白冰將受到很大的打擊,她承受不了。
“嗯。”陳皓軒輕輕點了點頭,他嘴角牽動一抹笑:“好了,如果你累了的話,就先回學校吧,這裏交給我和張輝就可以了。”
就這樣,白冰離開了警局回學校。
另一邊,陳皓軒和張輝來到了全市的監控室裏麵,這裏滿牆都是電子屏幕,看得人有些眼花繚亂。
幸好一旁的警員大胖的解釋:“是這樣,我們剛剛在監控裏麵追查到了方倩倩離開學校的時候是徒步走的,她順著A大北麵的富蘊路一直走,後來走進了富蘊路與伏牛路的那條小胡同裏麵,再出來的時候是順著天源路往東走,天源路那裏有一個大的菜市場,平時人流量很大,同時監控也沒有安裝到位,我們沒有再看到方倩倩從裏麵走出來了。”
“已經時隔一天了,方倩倩肯定已經不在那個菜市場裏麵了。”張輝皺著眉頭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