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多少錢?”
狹窄攤位前麵,一襲黑衣的劍客,看著地上栩栩如生的山水畫,出言詢問。
有客人前來買東西,少年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淡淡的道:“十兩銀子。”
“嘶。”
聽見少年的話,黑衣劍客當即倒抽了一口冷氣,繼而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少年。
少年名為桓常,今年已經十八歲,前段時間才來城內賣字畫。
與其他商販不同,桓常雖然想要賣出字畫換取錢財,卻從來不會大聲吆喝,隻是靜靜等待著。
更讓人疑惑不解的是,桓常所賣字畫都非常昂貴。
尋常擁有店麵的書畫商鋪裏麵,那些有名氣大家的作品,一張字帖也不過一兩銀子,一幅畫也不過十兩銀子。
隻是這個在街頭擺攤的桓常,卻敢將字畫賣出這麼貴的價格,卻讓很多人嗤之以鼻。
“少俠,這人想錢想瘋了,不要搭理他。”
“您如果想要購買書畫,我可以為您引路,那個地方的書畫價錢比這裏便宜,還都是出自大家之手。”
桓常旁邊那個賊眉鼠眼的商販,見桓常如此不知死活,當即有些嗤之以鼻。
他向那位黑衣劍客推銷生意,如果能夠成功將這個人引到商鋪內,自己也能得到一些介紹費。
至於得罪桓常,商販卻是毫不在意,誰讓桓常占了自己的一塊攤子呢。
黑衣劍客瞥了商販一眼,而後有些不舍的看了書畫一眼,略帶窘迫的道:“我雖然喜歡這幅畫,隻是身上隻剩下八兩銀子。”
“等我賺到錢以後,再來兄弟這裏買畫吧。”
方才出言的那個商販,聽到黑衣劍客的話,不由目瞪口呆。
商販可以看得出來,黑衣劍客絕對不是在推脫,而是真想要買下這幅字畫。
他沒有想到,世間真的有這種冤大頭,願意花費大價錢,購買一個毛頭子的作品。
黑衣劍客放下了那副山水畫,眼中滿是不舍之情。
桓常見狀,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道:“兄台如果真的喜歡,這幅畫就送給你吧,分文不取。”
這一次,不僅是那個商販,就連黑衣劍客也感覺驚訝莫名。
似乎看出了黑衣劍客心中的疑惑,桓常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隨後,他開口道:“有些人,出千金買我的字畫,我也不賣;有些人,我願將字畫送出去,分文不收。”
桓常身體並不算壯碩,可眼睛卻十分明亮,身上帶著一股儒雅的氣息。
黑衣劍客聽見桓常的話,當即肅然起敬,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銀子,放在了桓常麵前。
他鄭重道:“兄弟的意思我懂,可是為兄也不能虧待你,今日就算我欠了兄弟一個人情。”
言畢,黑衣劍客拿起了那副山水畫,轉身就走。
旁邊的商販,看到桓常一下子賺了八兩銀子,眼睛不由紅了。
八兩銀子對於普通人而言,絕對不是一個數目,甚至能讓一個普通家庭生活三月。
這些錢財,商販辛辛苦苦忙活半個月,都不見得能夠賺到,他如此眼紅倒也不以為怪。
桓常沒有理會商販的嫉妒,隻是抬頭看了一眼黑衣劍客的背影,目光放在了那人背後的劍上,雙拳緊緊握了起來。
雖然方才那個黑衣劍客,態度十分溫和,可是桓常已經確定此人身份,乃是一位真正的武者。
九州大6,武者地位非常特殊。
哪怕是最普通的武者,也有著異於常人的本領,三五個壯漢難以近身。
那些大門派中間真正的強者,甚至可以權行州郡,力折公侯,每到一處都會受到隆重接待。
有些級大門派,甚至可以決定一個諸侯國的興衰。
在這個世界裏麵,每一個人都渴望成為武者,隻不過想要步入武道,卻是非常困難。
哪怕是成為最普通登堂境界的武者,也是困難重重。
桓常雖然自幼生活在楊家村,卻也從飽讀詩書,對於武者了解極深。
桓常身為一個少年,也渴望能夠仗劍行江湖,路見不平一聲吼,逍遙自在遊曆下,追求武道極致。
隻不過,桓常的師傅卻不允許他習武,反而從強迫桓常讀書學字。
“什麼時候,我也能夠像那些武者一樣,無拘無束,笑傲江湖?”
桓常雙拳緊緊握在了一起,由於用力過度,手上甚至有些青筋暴起。
不過,他終究隻能微微歎了一口氣。
黑衣劍客消失了,桓常心中卻是亂成了一鍋粥,有渴望,也有不甘與無奈。
“師傅,為什麼不讓我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