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倔強的嫣然,並沒有依言去咬,她緊蹙柳眉,狠狠地握著拳頭,那指甲幾乎要將手心的肉摳掉,渾身更是顫動不已。
嫣然不停抖動的雙肩,讓子辰心痛,他將胳膊遞到嫣然的嘴邊,命令道:“咬!”
嫣然抖動牙齒,正隱忍的難過,忽然聽到子辰的命令,更見他如此真誠,便顧不上許多,張開貝齒,狠狠地咬了上去。
“嘶。”子辰微微咧嘴,任由嫣然咬著,而拒絕發出聲音。
那大夫的刀,毫不憐惜地在嫣然細嫩的肌膚裏穿梭,一旦下刀,就沒有了顧忌,迅速且決絕地進行了近半個時辰的清理,終於結束了。
當大夫停下刀,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敏敏連忙上前,掏出絹帕為嫣然擦拭著臉上的汗。
嫣然緩緩開口,鬆開子辰的胳膊,無力地靠在床榻之上,渾身酥軟。
子辰長出一口氣,深深地望了嫣然一眼,轉身吩咐道:“大家都不要圍著了,趕快去處理傷口吧。”
在他的提醒下,大家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傷,於是紛紛來到大夫的麵前,等著大夫挨個處理。
嫣然很虛弱,她微閉著眼睛,無力再想其他,子辰的眸光掃過她疲憊的臉,轉頭喚來於溪說道:“溪兒,你去吩咐廚房趕快做些吃的送上來,我們就在屋子裏吃吧。”
於溪答應一聲,趕快離開房間,去張羅了。
“太傅,你還行嗎?好點沒有?”子辰一直沒有離開嫣然,看著嫣然疲乏的樣子,關切地問道。
嫣然緩緩睜開眼睛,經過方才的調息,已經好多了。這時候,她方才想起子辰。於是,她雙眸盯著子辰的胳膊,問道:“那裏,怎麼樣?疼不疼?”
子辰笑笑,“沒事。”
“我看看。”嫣然不放心,執意要看。
子辰無奈之下,掀開袖子,露出方才被嫣然狠咬的地方,那裏現在已經紅腫,兩排深深整齊的牙印刻在上麵,猶如烙印一般,赫然入目。
嫣然看了,心裏抽痛了一下,輕聲問道:“很痛吧,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咬?”
“不痛,真的不痛。隻要能為你分擔一些,我的心裏就會好受些。”子辰勾唇輕笑,真的,隻要能為他分擔一些,自己的心裏就會好受。
出宮之後,子辰和太傅的關係越來越好,這一點,是子辰不能否認的。
在宮中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像是一對鬥雞,誰也不服誰,誰都想啄對方兩口,可是出宮之後,在經曆了這許多的磨難之後,他們竟然變成了患難與共的兄弟。
子辰知道,他的心裏再也不可能不關心太傅的生死,以前那些無關痛癢的感覺,將一去不還。
嫣然輕輕拉過子辰的胳膊,望著那鮮紅清晰的牙印,竟然無聲地笑了一下。雖然子辰會很痛,但是能在他身上留下一絲屬於唐嫣然的印記,還是不錯的。嫣然忽而笑靨如花,隻是這樣的表情並沒有讓子辰看到。
那邊大家都已經處理好傷口了,敏敏才回眸對子辰說道:“你也受傷了,趕快過來包紮一下吧。”
這時,嫣然才注意到子辰的背上,幾道狹長的劍傷,在子辰被劃破的衣服裏若隱若現。
“快去包紮吧,我已經沒事了。”嫣然催促道。
“我沒事。”子辰仍然堅持,並不急著去包紮。
那邊急性子的敏敏,看到他們兩個這般纏綿的情景,輕嗤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哎?慕子辰,你趕快過來包紮好不好?瞧瞧你們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呢。”敏敏故意說道。
嫣然霎時臉紅,瞪著敏敏狠戾地嗔道:“不要胡說,本公子可是男人。”在眾人麵前被敏敏如此戲謔,嫣然著實有些難堪,她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出來,這讓別人怎麼想?
敏敏輕笑,她是故意的沒錯,她就是要時常說一句,好讓那個笨蛋慕子辰有所洞悉,早些成就美好姻緣。
敏敏一片好心,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浩男尷尬地牽了牽嘴角,落寞地走向了一旁,心裏湧起無限惆悵之感。
喜歡的人就在麵前,然而他卻不能盡情表達愛慕之心,更重要的是人家根本就對他無心,這感覺真是一種煎熬。
“吃的來嘍。”於溪歡快的聲音傳進來,打破了浩男無限的惆悵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