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是個唱戲的,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心中甚是害怕,在偷偷觀察一下之後,他便轉身欲走。
然而,就在他回身前行的時候,卻意外地聽見不遠處的草叢中有嬰兒的啼哭。
順著聲音找過去,老爹驚喜的發現一個繈褓裏包著的白胖娃娃。
看到這個娃娃,老爹從心裏喜歡,也許是上天憐他無妻無子吧,這個孩子真可謂是上天賜予的禮物。
他抱起來,破廟中的打鬥還在繼續,老爹望了望,擔心那夥喪心病狂的強盜會傷及這個無辜的小生命,便將她踹於懷中,三步兩步地逃跑了。
於是,就有了這個上天賜予他的孩子——於溪。
聽完老爹的講述,於溪瞪著潭水般清澈的眼睛,怔怔地望著爹爹,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爹爹…..爹爹您這是胡說的吧?溪兒幾時不是您親生的了?溪兒哪裏做錯了嗎?您要編這樣的謊話來懲罰我。”於溪徹底懵了。
打從她記事開始,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爹爹又當爹又當娘,辛辛苦苦養活自己,她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而今,爹爹居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叫她如何相信?
不是親生的……她怎能相信?
於溪雙眼閃著淚光,附在老爹的懷裏,喃喃地說道:“爹爹,若是溪兒哪裏做的不對,或是爹爹不喜溪兒跟著辰哥哥離開,溪兒都可以答應你,但是求你不要編這樣的謊話來懲罰溪兒,溪兒不依。”於溪說話的同時,兩行眼裏傾瀉而下。這件事情太突然了,她一時無法接受。
“傻孩子。”老爹抓緊於溪的手,輕輕誘哄,“爹爹沒有生氣,沒有懲罰你,而是陳述事實。爹爹知道你要出去闖蕩了,這期間你可能會遇到很多人和事,如果現在還不說出來,恐怕你會錯失和家人團聚的機會。”
老爹慈愛地笑著,對於溪說道:“溪兒,你是我的女兒,一日為女,終生為女,這是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實。爹爹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要你離開爹爹,不認爹爹,而是想要你找到親生爹娘。這樣,你就會有更多的人疼惜你,多好啊。你是爹爹的女兒,爹爹永遠是你爹,這個無需懷疑,爹爹不會丟下你,那你會不會丟下爹爹?”
“爹爹……溪兒隻認你是我爹。”於溪激動地說道。
“傻孩子,你有這份心就好了,爹爹已經很知足了。你跟著爹爹沒少遭罪,爹爹愧對你呀。”老爹自責地說道。
“爹爹,是你救了溪兒的命,是你給了溪兒第二次生命,如果不是你,溪兒怕是早被強盜殺死了。所以爹爹不要自責,溪兒心裏會難過的。”於溪抱著老爹,感激涕零。
其實,就算找不到親生爹娘,能有一個這樣疼愛自己的爹爹,於溪已經知足了。
老爹聽完溪兒的話,攬著溪兒,心裏安定了許多。埋藏多年的秘密終於傾訴出來,老爹對溪兒有了交代,於自己也安心了。
他輕拍溪兒的背,囑咐道:“溪兒,出門在外要多聽辰哥哥的話,不要任性。留意找尋父母之事,若有消息,派人捎個信兒來。還有就是,今後要常常回來,不要忘記這裏還有一個爹爹日夜期盼你回來。”
聽得爹爹的話,於溪一陣心酸,她和爹爹十四年來從未分開,而今一別,心裏著實不是滋味。何況,又在臨別時聽到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於溪的心更加的不安。
“爹爹,如果爹爹不喜歡溪兒出門,溪兒不走就是了,溪兒一輩子陪著你。”於溪動情地說道。
“傻丫頭,盡胡說。爹爹不能陪你一輩子,你早晚都要離開的。小鳥羽翼豐滿了,總該出去試飛,學些本領才是。你辰哥哥是個好人,跟著他總不會吃虧,最主要的是他或許有能力幫你找到生身父母。但是溪兒要切記,有句俗話說得好‘命裏有的終須有,命裏無的莫強求’,強扭的瓜不甜。或許你現在還不懂爹爹的話,以後你自然會明白的。”老爹最擔心的還是這一點,是溪兒的執念,他害怕溪兒因此放不下。
於溪顰蹙柳眉,聽得地懂非懂,但也聽話地點頭。
“爹爹,你放心,溪兒很快就會回來了的,溪兒要陪著你。”起初因為辰哥哥要帶走她的歡欣,被爹爹的一番話給弄得煙消雲散,她現在反倒有些舍不得走了,舍不得爹爹。
“睡吧,明早還要離開,早些歇息才是。”老爹看出溪兒的不舍,適時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