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類與同類在一起,總是會從對方身上聞到一種隻有自己才能夠感受到的氣息,當兩人目光碰撞在一起時,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湧現出兩個字,“同類。”
“去洗把臉,回家去,小兔崽子,下回再這樣我打爛你的屁股。”男人惡狠狠的“威脅”了幾句小男孩後,從冰櫃裏取出兩瓶飲料塞給小男孩,“不許回去告狀啊,否則下回別想從我這裏喝到不花錢的飲料。”
小男孩破涕為笑,孩子畢竟是孩子。
看見這一幕蕭逸有些愕然,能夠被自己聞出同類的味道,自然並非善類,可是卻對一個小男孩來了一招認真的“恩威並施”,而且他“威脅”小男孩的過程中眼神竟然露出一絲童真,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隨便坐吧。”男人穿上拖鞋,隨意招呼道。
蕭逸笑笑,走進報亭,看見櫃台後那兩張有些髒了的小凳子,有輕微潔癖的他皺了皺眉頭,隻是站在一邊。
夜影是個頂尖殺手,但那是相對的,和蕭逸這種級別的比起來還差點兒意思,所以她自然不是兩人的“同類”,還氣呼呼的站在一旁暗罵著男人對小男孩的“家庭暴力。”
若不是打不過他,夜影一定會讓這個男人狠狠的吃點苦頭,打不過並不代表這事兒就那麼算了,夜影是個殺手,但也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會不講道理,撒潑,無理取鬧。
“你一個大男人,對一個小孩子下那麼重的手,你羞不羞啊,你是不是心理變態啊,你……”
夜影機關槍似的用女人特有的快節奏語言對著男人掃射了一番,男人卻像個受了冤枉的小孩,憋著嘴氣呼呼的看著夜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打的過夜影,但並不代表他吵的過一個女人。
夜影不解氣,紅潤的小嘴還在啪嗒啪嗒的繼續向男人“開炮,”最後罵夠了,扯著嗓子對著門外大吼一聲,“大家聽好了,這家報亭的老板是個心理變態,是個虐待狂,賣的都是假冒偽劣的商品,大家以後別在他這裏買東西啊!”
這句話對一個做生意的人來說可謂極陰極毒。
對方的勢力夜影不是很清楚,她隻知道對方比自己強,但是夜影心裏卻很有底氣,因為邪狼在她旁邊。
男人終於忍不住了,一下從地上蹦起,大吼道:“換你你也得打,可能還會比我打的更狠。”
說完,瞪了一眼還在氣呼呼的夜影,又看了一眼蕭逸,指著報亭上方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道:“你們看看,這就是那個小王八蛋的幹的好事兒!”
蕭逸抬頭一看,立即瞪大了眼睛。
生意人一般都特別講究,總會在自己的店麵裏供一些神仙財神之類的,這個小小的報亭也不例外,有供果,有香爐,可是供著的那位卻有點……
本應該是財神爺的位置,可現在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奧特曼!
男人咆哮道,“那個小王八蛋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老子的財神爺給換成了奧特曼,老子也沒注意,還每天上香供果什麼的伺候著,一直供了好幾天,今天才知道老子這幾天供的是這麼個玩意兒,你說說,那個小王八蛋是該揍還是不該揍!”
“噗!”蕭逸和夜影同時噴了出來。
男人從冰櫃裏拿出兩瓶飲料,扔給蕭逸和夜影。
夜影捂著肚子笑夠了,才繼續道:“可是你打孩子就是不對。”說完,擰開飲料蓋子喝了一口。
蕭逸看著男人那樣,打消了自己想弄清楚男人身份的念頭,一個眼神滄桑,行為舉止和秉性又如一個孩童般純真的人,總是有著自己獨有的故事,也許他現在很幸福,哪怕隻看著一家小小的報亭。
不管他是什麼身份,蕭逸不想去打攪他,甚至心裏有點羨慕他,這種生活蕭逸的內心也很向往,但是他做不到將一切看的雲淡風輕,做不到對這個渾濁的世界做到視而不見。
想蕭逸之類特殊有特殊經曆的人,一旦回到正常的社會,便隻有兩個選擇,一種是退隱,過著平凡的生活,就如同眼前這個紮著長發的邋遢男人,另一種便是重新滾入另一種血與火的世界,譜寫出自己心裏想要的規則,蕭逸選擇了後者。
“祝你幸福。”
蕭逸淡淡笑著,對嘟著嘴的夜影揮了揮手,招呼她離開,也許這個男人曾經和他一樣,但現在卻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注定不會有什麼交集。
“站住。”男人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蕭逸心裏一緊,瞳孔再次縮成危險的針芒狀。
可是男人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差點讓蕭逸一頭昏倒,這……這也太無厘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