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慘白,照在人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滲人,黑影緩緩轉過身,薑怨的唇角正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對我有什麼好處,這樣一點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對你的好處很大,這就足夠了!”
“起碼你所想的,都已經做到了不是嗎?”
闕扇所想的……
殺了闕芳,奪回雀炎宮宮主的位置,合並九天宮,成為南方的主宰……
的確。
她這輩子所想的東西,不但都得到了,而且比估計的還要更多。
闕扇沒有什麼遺憾的,隻是唯獨一點……
她在報仇的路上出現了點意外,那便是……
凰新月。
她的這個好徒弟。
從初見的時候的凰新月小心翼翼的模樣,到後來經曆過種種困難師徒二人同心協力推心置腹,甚至到九天山上她給了凰新月一掌的時候,凰新月的眼神至今還回蕩在腦海之中徘徊不去。
宮主令在懷中有些發燙。
闕扇從掉下懸崖的那刻起就發誓要收起自身的所有的善念喜好一心報仇。
包括利用了凰新月,這是薑怨給她選的徒弟。
她對薑怨的眼光不疑有他,暗中吩咐茶兒將人引來,如此才有幾番相見。
不過,哪怕最開始的接近是別有用心,可是闕扇也是下了血本的,她的煉器圖是真的……那段時間對凰新月的關心也是真的……直到後來。
她也曾數次試探過凰新月,隻要凰新月態度再堅決一旦,發誓不做這個雀炎宮的宮主,闕扇也不會如此狠辣絕情。
可惜——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闕扇收回思緒,眉心緊皺的看著薑怨,“那麼,你所想的到底是什麼!”
她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沒有人是大公無私的,起碼像薑怨這種人就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做好人去幫人,可這麼多年過去,闕扇依舊摸不透薑怨的脾氣,依舊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你的靈氣,好像又提高了很多?!?”闕扇呼吸一滯,繼而瞪大眼眸。
剛開始的薑怨是不能修煉的,哪怕他有上天入地,起死回生的本事,可是他依舊是周身不能修煉的,可現在他的靈氣……竟然到了靈宗???
兩次相見的時間不過才半年。
薑怨是用了什麼手段?!?
就算是開掛也不會快到這種程度吧!
“嗬嗬,這件事情就不用你操勞了!”
薑怨搖頭低笑,“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收服南方的事情,要做的更快,做的更漂亮!”
薑怨袖子中的雙手下意識的攥緊了,如今的機會,是他籌謀了幾十年才得來的好機會,速度一定要快,因為機會稍縱即逝。
凰新月此刻正在九天山後山懸崖。
姬無邪被鎖在了顏家。
鳳溪正在接受浴火重生的考驗。
周家,劉家,帝家自顧不暇。
九天宮盡在手掌之中。
十三天和三十二洞備受打壓。
北方四國征戰不休。
誰都幫不上誰的忙。
聖元大陸正一片狼藉混亂的時候,也正是他們孤掌難鳴,逐個擊破的好時機。
也唯有這個時候,是他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時候。
說什麼也不能錯過!
闕扇眼中閃現遲疑,隨後低頭鄭重的回答,“……是!”
——
硝煙四起,血紅的晚霞盤旋在天際揮之不去。
南北大陸累累屍體堆積在地上,鮮血彙流城河,仿佛連空氣中都多了幾分血腥的味道。
天陰沉沉的,白日裏也瞧不見陽光,怨氣戾氣正是將整個大陸籠罩。
闕扇這一招太過狠辣淩厲,出手又是決絕迅速。
十三天中不少的家族死傷慘重,堪堪守護著各自的城池沒有丟盔棄甲,但情況已是極其的不樂觀。
夜色正濃,摻雜著血色。
花家城內。
花邵寧渾身是血的跪在花振海的麵前,“父親,兒子無用……”
“這城……”
“怕是這城池明日晨起便要失守了。”
花邵寧眼神中滿是愧疚,顧不得身上的血痕累累,重重的在花振海的麵磕了幾個頭,“還請父親移駕保重身體,來日再圖大業!”
“不行!”
“父親!我們說什麼也不能如此輕易的投降!”起料花邵寧話音還未落下,花邵許便突然站出來打斷了花邵寧的話,“父親,邵許願意以死捍衛城池,斷然不會輕易拱手讓人!”
“哪怕犧牲最後一兵一卒我們也絕對不能放棄!”
花邵許臉上的目光帶著決然,可倘若仔細觀察便能察覺他目光中的怪異。
闕扇將九天宮的弟子們放下山幫忙自己的家族,可並非是什麼好意,隻不過是想要將這渾水攪得更亂一些,而花邵許和程錦便更是她的心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