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姬無邪不願意相信，更是想要一次次給王秋水機會了。
直到母蠱馬上就要破繭而出，避無可避的時候，姬無邪這才沒辦法和王秋水兵戎相見。
他是那樣在乎感情的一個人，卻生生的被逼得逐個失去至親。
難怪在初見的時候，姬無邪每逢十五都會渾身難受的嚇人。
原來他不是生病了，而是身體也中了蠱。
難怪姬無邪在餘風穀的時候會假意不認識自己，難怪他會答應要迎娶黎初陽，隻不過是在假裝被王秋水操控，好能引出她的狐狸尾巴……
難怪他的醫術會那麼好，就連解蠱也略知一二……
這諸多的念頭如同潮水般的襲來，解答了凰新月這兩年擠壓在心頭上的疑惑，不由得讓凰新月淚眼模糊。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姬無邪究竟是忍了多少常人不能忍的，才能做到那樣的……雲淡風輕。
麵對王秋水的肆意大笑，難過呼之欲出的姬無邪便成了個鮮明的對比。
姬無邪牙齒被咬得格格作響，目光中隱忍著的怒火看著已經虛弱的王秋水，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口。
“為什麼？”
“你就這麼恨我父親？這麼恨我？”
“恨到要親手毀掉一切才開心？”
“這姬家和聖元大陸都是他到死也要維護的東西，你卻讓他死也無法瞑目，親手破壞，甚至過分到在他的墓穴煉製你那令人惡心的蠱蟲。”
“為什麼！！！”
王秋水身體被甩在了地上，猛地咳了一口鮮血。
可是王秋水卻是不顧一切的笑著，笑到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笑到了聲音是沙啞。
她這大半生都在為了巫族重返聖元大陸做著努力，更是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和鮮血去喂養蠱蟲。
現如今母蠱已經徹底練成，而她自己也便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了。
這也是為何王秋水和姬無邪周旋了那麼久始終都沒有動手，她怕一動手便會被發現自己的靈氣稀薄，那便是最後的氣勢也不見了。
更是為什麼姬無邪會如此發火的原因，王秋水命不久矣。
兩虎相爭，從來都是兩敗俱傷，姬無邪是又氣又心疼，他隱忍了這麼久，籌謀了這麼久，還是沒能挽回王秋水的性命，還是保不了她的命啊！！！
姬無邪更不懂。
姬清河從前那麼愛王秋水，到死了卻是讓王秋水命都不要的去報複他，殘害他的同族。
王秋水是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那麼多年的夫妻感情她全然不知，這麼多年的母子情分也可以全然不顧，還是說她的心中隻有恨，不會愛。
“為什麼？”
“嗬嗬，你問我為什麼？”
王秋水咬著牙，慘白的臉上嘴角嘲諷甚是刺眼，“要問為什麼，也該是問你的那該死的父親，問他為何當年帶人屠了我的全族！”
“問他為何負我？？”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王秋水瘋瘋癲癲，又哭又笑，“我就那樣親眼看著我的父母胸口流著鮮血，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全族的屍體堆積如山，生活多年的地方血流成河，你說我該不該報仇？”
“該還是不該？”
王秋水匍匐在地上，眼中淚水混著唇角的鮮血，口中血氣上湧，“我也很想忘了，很想好好的和他生活在一起，可是他卻負我。”
“是他先對不起我。”
“是他先對不起我……”
巫族和六大家族是死敵，這是千年前的先輩留下來的夙怨，人的身份立場是沒法選的，偏偏王秋水和姬清河就是這樣宿世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