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如此……喪心病狂……”鳳麟寒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太皇太後，最後這一句話也好像是抽幹了他全部的力氣才說出來。
是了。
你怎麼能如此喪心病狂呢？
鳳麟寒還記得曾經她母妃在世的時候提起過太皇太後和太宗皇帝之間的感情。
太宗皇帝對太皇太後可謂是一見鍾情，選妃大典過後，便直接冊封太皇太後為中宮皇後，甚至很多皇帝都是三宮六院，但是太宗皇帝卻加上皇後隻有嬪妃五人，可以算得上是十分情深了。
隻可惜如此深情的皇帝卻早殤，當時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皇太後痛哭不已，人人還曾經替太皇太後心疼呢，如今看來……
隻會讓人寒從腳底升起。
那麼好的人，太皇太後……是怎麼舍得下手的呢！！！
太皇太後卻突然冷笑了起來，布滿皺紋的眼眶下，一雙眸子目光隱隱有些濕潤，“哀家喪心病狂？”
“那是你們都被那個畜生給欺騙了！”
“說什麼情深不壽，實則隻是想要拿哀家來當做擋箭牌，他真正疼愛的不過是陳貴妃！！！”
太皇太後咬牙切齒，“在人前，他將所有的榮耀都給了哀家，讓這朝中的勢力和眼睛都盯在了哀家的身上，背後卻同陳淑儀那個小賤人風流快活！”
“當年哀家和陳淑儀是一同懷孕的，可是哀家的孕事卻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哀家在後宮中殫精竭慮，費盡心思，若非哀家懂得藥理，怕早已經一屍兩命，死在深宮某地了！”
“陳淑儀呢，卻是躲在皇宮中安心養胎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要蠱惑皇上立她的兒子為太子！”
“可恨當年哀家年少，沒看出來他的歹毒心腸，直到哀家的皇兒慘死！！！”
是的。
當年太皇太後生產的時候的確是難產，而且所生的皇子竟然沒有活過三歲，而後來的皇帝名義上是她的血脈，實則卻是別的女子所生。
所有的人都以為那是意外，可是現在想想卻覺得事情很是蹊蹺，若真的知道她是巫族的女子的身份的話，當年的事情便是很有可疑的地方了。
巫族女子懂醫。
無論是煉製蠱蟲還是如何都和醫術有著莫名的關聯，一個懂醫的女子怎麼可能照顧不好自己的身體和孩子呢？
聽聞太皇太後自打那一胎之後，便再也無法生產……
難道當年太宗皇帝所謂的癡心真的是要另一番考究？
還有那個柔弱的陳貴妃？
那些陳年往事是真的不好較真，因為誰也不知道過去發生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他們隻能聽到流傳的版本。
陳貴妃在太宗皇帝逝世後便被趕去守陵的路中不幸病重身亡，而皇子也不知所終。
應該都是太皇太後所為。
可是，哪怕當年真的是太宗皇帝和陳淑儀對不起太皇太後，那太皇太後要報複也隻管報複他們兩個人，和後代的鳳安皇帝有什麼關係？
太宗皇帝暴斃後，因為皇後無所出，陳淑儀又和皇子被打壓，所以倒是一個不起眼的宮女的孩子被太皇太後挑中。
也就是太仁皇帝，鳳麟寒的祖父。
太仁皇帝對太皇太後可謂是畢恭畢敬，凡事都會聽從太皇太後的意見，視為親母一般……
即便不是親生的，也不該下如此殺手啊。
太皇太後眼眸中閃爍著亮光，凰新月看到了，那是一種帶著快感的亮光。
“哈哈哈，當年鳳連嘉因為自己的自私剝奪了我為人母的權利，更讓我的一腔癡心付之東流，還不如喂了狗。”
“我恨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太皇太後的表情很是猙獰，甚至連平時的尊稱哀家也不用了，直接用你我來交談，“我將我們巫族毒性最強的鳳凰蠱養在他的身上，剛開始他還在為提高了修為感激我。”
“直到後來，他發覺了自己身上的不對勁，並且每日蠱蟲折磨他的次數越來越多，威力也越來越大的時候，他又來找我了，想要我給他解開！！！”
“真是好笑，你們不知道我看見他那跪地求饒的賤樣子心中多痛快，我怎麼可能給他解開？”
太皇太後又哭又笑，“我逼著他立下詔書，又想要逼著他殺了陳淑儀那賤人。”
“其實，隻要他答應我，殺了陳淑儀，我還是會心軟給他解藥的。”
“鳳凰蠱雖然解不開，但他卻不會那麼痛苦--”
話落，太皇太後眼眶中掉落了兩行眼淚，即使當年鳳連嘉那麼欺騙她利用她，可她還是願意原諒他，隻要他肯殺了陳淑儀，她是真的會原諒他的！
誰想到，鳳連嘉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殺陳淑儀。
嗬嗬。
他對自己冷血無情，對那個賤人卻是真的愛啊！
太皇太後，也就是水素錦唯一所剩下的理智也被這股嫉妒和仇恨衝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