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回過神兒來,憤怒的目光盯著凰新月,“哪裏來的小娃娃,當真是不知道好歹!”
“竟然和老夫作對!怕是你還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吧!”
任憑那掌櫃如何憤怒,凰新月都是一副儼然穩如泰山不動的樣子,“都這麼大的歲數的人了,為何脾氣還是這般暴躁,你便不如你師兄,他可比你穩重多了。”
凰新月勾唇一笑,卻是走到了之前在這家客棧角落坐著的那位客人開口詢問道,“這位大伯,這家掌櫃的開酒樓,卻毫無誠心賣酒,不知道小女子福薄,可否向您討杯水酒?”
凰新月的目光如矩,死死的盯在那一言不發的灰衣老者身上。
“月……夫人,不可!”姬無邪本意是想要凰新月小心的,臨到嘴邊,卻突然想起凰新月此刻蒙麵,又改口稱為了夫人。
凰新月卻是搖頭,不等那位灰衣老者開口,卻已經是徑自的坐在對方麵前,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烈酒入腹,唇齒間尚且還留著酒的香味,她這般愛酒之人,見到這麼好的酒卻不能痛飲,當真是遺憾。
可惜現在不是喝酒暢談的好時機,不然真是可以好好的痛快喝一陣子,“好酒!”
凰新月不吝讚美的誇到,“多謝贈酒!”
“哈哈哈哈……你這女娃,到真是膽色過人啊,若非老夫已經承諾在先,怕真的是要好好和你品酒論陣,暢談一番。”
那灰衣老者總算是開口,爽朗的笑聲卻是讓被困在陣法之中的掌櫃臉色更黑。
“師弟,你還是輸給為兄了!”灰衣老者同樣毫不掩飾對凰新月的欣賞。
“哼!這個小丫頭鬼靈精的很,這次就算她是讓她誤打誤撞蒙對了!”掌櫃依舊不服氣的反駁。
那灰衣老者卻是搖頭,目光落在凰新月的身上,“既然這位姑娘已經喝了老夫的水酒,不知道可否回答老夫幾個問題?”
凰新月抿唇,卻是徑自說道,“首先,從踏入這小鎮開始,本是熱鬧的小鎮,卻荒無人煙,而且四周樹林鳥獸不安亂飛,以此證明,這裏定然有人埋伏。”
“並且,這埋伏之人,肯定有一方麵是極其出色的!”
凰新月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挑眉向著那位灰衣老者的方向揚了揚手。
灰衣老者點頭,示意凰新月隨意。
又一杯好酒入口,凰新月臉上的笑意也多了幾分,又繼續開口,“其次在如此明顯的埋伏之地,這酒樓卻冒著炊煙,很明顯,隻有這裏有人,既然有人,怕是不會讓我們輕易進門。”
“進門隻有兩種選擇,要麼從大門進入,要麼破窗而入,總不能爬到煙囪上,從上下來,但凡心思縝密之人,也為了避免意外,怕是這兩處入口,都會同時設下埋伏。”
“兩位來之前,怕是已經有人給你們說過了,我們的修為不低,甚至那名男子的修為,難逢對手,所以一計不成當再生一計,雙重保障,總要來的更穩妥一些。”
凰新月毫不客氣的再替自己斟滿酒杯,人人都說借酒消愁,實則不然,那些借酒消愁猛灌酒的人,是在浪費糟蹋這世間最好的東西,對於美酒,應當秉承著敬畏的心情,每一杯都要好好入口品嚐,然後在緩慢流入腹中,這才是真正會喝酒之人的做法。
灰衣老者布滿皺紋的眼眶下,一雙眸子精光閃爍的更為厲害,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凰新月盡興,而姬無邪也是眯眼笑盈盈的看著凰新月,又重新坐回了原位。
他真實小看了這小丫頭。
不對,應該是在場的三個人都是小看了凰新月,包括之前一直疾言厲色的掌櫃,在聽到凰新月這般解釋後,也不由得扁扁嘴,想要再罵,卻是發現自己無從下手,隻得訕訕的繼續聽下去。
其實他也很疑惑,為何凰新月能數次看出破綻,和姬無邪一路平安,甚至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走到他們麵前,還能和師兄品酒談論!
簡直了!
掌櫃在陣法中吹胡子瞪眼。
凰新月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然後,這位掌櫃笑盈盈的出現在我們麵前,問我點些什麼。”
“一斤燒酒,兩斤肉,這是最簡單的菜肴,無論哪個小店酒樓,都會備著的常菜,可是他卻說沒有,反而說道,忘川酒,黃泉肉,有來無回麵。”
“若是旁人聽了,一定會心生惱怒,然後起了爭執,因為這三樣東西,聽起來怎麼都像是在咒人死一般,其實不然……”
“哦?”灰衣老者被挑起興致,“怎麼個不然法!”
凰新月又事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她準備說完話之後立即喝,便是先聞聞酒香也是好的!
凰新月伸出手,在酒杯上扇了扇,這是她喝酒慣有的愛好,“因為這三樣是你師弟的得意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