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所說的這些,她又何嚐不明白?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果真的那麼簡單的話,她也就不會為了躲避他,而跑去那麼偏遠的地方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說到放棄談何容易?我可以不去看,不去,不去想不去觸碰,但是……,當在乎的人,總是在眼前不停的晃動時,這又如何能夠控製得住?”
她落寞地把眼簾慢慢放下,這也是她,最不喜歡自己身上的一個特點,對待什麼事情總是太過專注,對待情感更是。
“如果有條件的話我建議你換個環境!”
“換環境?談何容易?怎麼換環境?談何容易?我和他共同生育了一個孩子,怎麼可能說換一個環境就能夠斷得徹底的?”
濤哥不過是提了個建議,薑如雪就劈劈啪啪地反問了幾個為什麼。
“你太緊張了,先緩和一下吧。我就在那邊。”濤哥指了指不遠處的火堆,“如果還是覺得很難受,並且還不想睡,咱們可以過去那邊,我願意當你忠實的聽眾。並且保證不發表任何言論。因為,我發現,我開始有些好奇,你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能夠讓你這般魂不守舍的不知道該如何生活~”
濤哥轉身,他雖穿著結實的軍旅鞋,但踩在坑窪不平的地麵時,卻略顯踉蹌。
隨著他腳步的深深淺淺,肩膀開始呈不規則的高高低低。
而薑如雪此刻哪裏睡得著,此刻聽到濤哥將她的心思拆分得如此透徹,就像是一個在大海裏溺水的人,看到什麼東西都是伸手去,現在好不容易抓到一根稻草,又豈會輕易放手?
“好。”她輕輕應允了一句,然後從帳篷裏取了外套,輕輕披上之後,重新把帳篷拉鏈拉好,防止蛇蟲鼠蟻趁其不備的時候鑽進去。
濤哥走了幾步,回頭時,發現她還在磨磨唧唧,帳篷拉鏈拉上又拉下,拉下又拉上,反複幾次之後才從帳篷裏把手機拿出來,揣進了口袋裏。
看她這淩亂的狀態,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樣的女人,真是讓人覺得又傻又可憐。
她糾結的心理,隻有她自己才懂,誰都無法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手機拿起又放下,是不想和濤哥談話的過程中被打擾,可放下又拿起,是擔心要是有什麼人臨時找她找不到她,會……
但其實誰會找她?除了他!都晚上這個點了,誰還會找她?她心裏明明十分清楚,可卻仍舊自欺欺人的,固執的欺騙著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情好受一些。
邵欽寒完全沒有想到,薑如雪居然會跟成於浩跑去那種深穀的地方。掛斷她的電話之後,他立刻撥通了王助理的電話號碼。
“王助理,立刻給我安排一架直升機,我要用!”
正在埋頭伏案,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覺得浪費的王助理,突然接到邵欽寒這種無厘頭的要求,莫名其妙得很是無奈,“邵總,這個點,都這麼晚了,您確定真的要用直升機嗎?”
“我的話,還要在重複第二遍嗎?讓你準備你就去準備,怎麼那麼多問題!”
“可是,這個時候,估計是找不到駕駛員的!”王助理說出了他最終的擔憂。
“這個不用你操心,找不到駕駛員,我親自駕駛!”邵欽寒是鐵了心,今天一定要用這架直升機。
“可是您……,您不是不經常開的麼?這會不會不太……安全?”
“你在質疑我的能力?不經常開,不代表不會!我有駕駛資格證書。這點不用你操心。現在,立刻安排個司機過來接我!”邵欽寒被王助理問得有些煩了,他撩下話,便單線掐斷了連線。
被邵欽寒掛斷電話的王助理有些無語。不得不說,此刻的邵欽寒在王助理的眼裏是極其幼稚的。
重新坐到火堆旁,跳躍的火苗驅逐了她剛從暖暖睡袋裏爬出來的寒意。
一下子她反而不知道從何說了,她雙手抱著膝蓋,將下巴擱在手臂上,目光呆滯地盯著火堆瞧,半天沒有聲響。
濤哥也不催她,表現出了一幅,無論她需要多少時間,他都等她,任憑她大把大把地揮霍時間去調整淩亂的內心。
他隻是安靜地看著她略微有些愁容的側臉,看著她稍顯落寞,卷縮成一團的陰鬱身影。
在安撫對方,這一點上,他體現出了無人能及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