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中途來這樣一個措手不及,玉玦被不明身份的人所奪,而這個罪名卻要讓她們來背著。
雖說嬙媯派一向名聲不好,本也不該計較多這麼一條兩條欲加之罪,但這一回涉及到弦月玉玦,就意味著嬙媯派已經成為眾箭之矢,人人都想取而代之。
依照如今的情勢來看,若是再等,便隻能坐以待斃了。
“師傅,那該如何是好?一旦武林各派把攻擊方向對準嬙媯派,我們不僅在追蹤弦月玉玦的真正下落時困難重重,而且敵我勢力懸殊,以一敵百死傷難免,恐怕會危及嬙媯派的存亡……”
蓮霧緊蹙著眉,心急如焚。
“塵兒,為師想聽聽你的看法。”
悉嬙沉默了半晌,蹙眉道。
輕塵冷然開口:“以一己之身妄圖抗擊無數為錢財爭名奪利殺紅了眼的莽夫實屬不智,不如避開主力,化繁為簡,再逐一攻破。”
“照這般會導致我們嬙媯派勢力分散,難以成事!師傅,餘姚一戰的失利便可說明師姐的決策有漏洞!”
蓮霧立馬反對道,不滿地望向輕塵。
“所謂化繁為簡,簡化的看似是我們的勢力,實際上卻是分散對方的實力。”
輕塵神色平靜,好似勝券在握,成竹在胸:
“將嬙媯派分成若幹個分部在不同地區活動,隻打雷不下雨,遇到強大勢力的攔截隻閃躲不還擊,減少無謂傷亡。等到將敵人主力分散後再集中力量逐一牽製殲滅。”
她微微一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是徒兒在餘姚一戰中悟出來的道理,看來也是師妹較為擅長的招數了。”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一隻被計算著的螳螂,自以為無後顧之憂,卻不想反被自己盟友咬了一口。她並非沒有以德報怨的容忍度量,但是對於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以牙還牙卻是她人生的準則之一。
第一次犯錯是大意,若是在同一地方一錯再錯便是愚昧。
蓮霧瞧見輕塵雖是笑著的,但望過來的眼神卻是罕見的淩厲,蓮霧微微心怯,不由得往後瑟縮一下。
又看見悉嬙若有似無飽含深意的目光向她瞧來,除了撒嬌似的嬌聲喚了一聲“師傅”,便諾諾地再無下文。
“如此,”
悉嬙收回了目光,好整以暇地恢複了雍容沉穩的笑容,命令道:
“便按照輕塵所說的去做罷。”
“是。”
諸位弟子領命後逐一離開,蓮霧好似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悉嬙含了讚許的目光看著輕塵,又扭頭看看輕塵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平靜麵容,氣急間卻又無可奈何,一跺腳便扭身出去了。
輕塵仍站在原地,等待悉嬙吩咐。
悉嬙卻隻問:“你覺得蓮霧如何?對她的無禮該如何處置?”
“蓮霧對徒兒來說是禍,因為她將徒兒當成假想敵,時刻想要取而代之。但她對師傅來說是福,因為她對嬙媯派有著絕對的忠誠。”
輕塵頷首,平靜答道。
“你和她都是我考慮過的嬙媯派教主繼承人選,”
悉嬙柔聲說道:“我最欣賞你的沉穩和計謀,蓮霧與你相較之下失了穩重,顯得焦躁急於求成,往往容易壞事。而你卻缺少蓮霧的果斷決絕,殺伐狠辣。重情義是好,但是對於我嬙媯派來說,卻是最致命的缺陷。”
輕塵靜靜站著,仿佛事不關己一般淡然微笑,猶如一株蔓然而生的女蘿。
“你善守,所以化繁為簡的任務就交給你,你帶著合歡出去曆練曆練吧,至於最後逐個殲滅的部分由蓮霧來執行。”
悉嬙見她那般無欲無求的模樣,心事又多了一層。
“是。”
輕塵領命,依依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