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七章 秦天德的最後一件事(2 / 2)

西夏自然不是那麼好騙的,不過秦天德的坦誠在先,隨後宋軍火器營所展現出來的威力,連金人都不敢觸其鋒芒,何況西夏乎?

占領金國太原府所在的河東北路後,吳璘派人給西遼太子耶律夷列送去宋朝國書,令其班師回朝,明言金國西京路本就是大宋土地,隻是被金人占領,如今宋朝將要收回,任何幹預阻撓著,必殺之!

西遼的鐵騎不弱於金人,身為太子的耶律夷列自然不會就這麼退兵,在於宋軍在大同府一場惡戰,丟下八千多屍體後,耶律夷列終於率兵退出了金國境內,沿原路回師西遼。

太原府與西夏毗鄰,吳璘偷襲西夏在先,宋朝殺胡令涵蓋黨項在後,西夏快速與西遼和談,然後調集兵馬集與邊境,主力防範吞兵與夏州東部的吳璘十萬大軍。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攻入西夏的第一路宋軍不是出自吳璘,而是一直在經營臨洮路的鄭剛中所率領的五萬宋軍。

除了鄭剛中,虞允文也統率五萬兵馬緊隨鄭剛中腳步,一同自西夏南部的蘭州一帶,攻入西夏境內,連克西寧、西涼等地,自西攻向西夏國都中興府。

經過多年征戰的西夏國內早已不堪重負,隨著鄭剛中五萬兵馬攻向中興府,虞允文統領的五萬兵馬殿後,為鄭剛中掃清一切可能拖延進程的西夏軍隊,西夏人不得不從夏州一帶調回部分兵力保衛中興府,這使得吳璘這員老將覓得了良機,一舉攻破夏州,自東向西攻向中興府,西夏滅亡在即。

國外的這些變化,基本上都跟秦天德沒有關係了,秦天德如今需要麵對的,則是令他頭疼的國內“混亂”局麵。

這三年,宋朝國內也發生了許多變化,尤其是臨安城,作為皇帝的趙昚,隨著宋軍彰顯國威,聲望幾乎達到了頂點,這對於宋朝的君權集中大為有利,但對於秦天德來說就不那麼輕鬆了。

“秦天德,你是否要離去了?”

德壽宮內,趙構與秦天德分作棋盤兩邊,棋盤上黑白分明,二人正在下五子棋,而且已經下了一下午了。

王富貴佝僂著身子立於趙構身後,混沌無光的目光深仇,卻閃爍著精明的目光。

秦天德是被趙構召入宮中的,而且趙構居然會考慮到秦天德的圍棋技藝低劣不堪,決定與其下五子棋來打磨時光,這就不能不讓人起疑。

因為趙構自退位後,幾乎從沒有主動召秦天德入宮過。尤其是趙構的這句話,令得他本有些渾噩的頭腦立馬變得清楚起來。

“太上皇還是一如既往的英明,臣尚差一件事,就可放心離去了…衝四連三,太上皇,這把您輸了。”

趙構丟掉手中的棋子,看了眼秦天德,以一種古怪的口吻說道:“自我登基以來,普天之下,敢將主意打到我頭上的,更是敢贏我的,秦天德,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秦天德身形一顫,他明白這是趙構在提醒他,也知道如今天下大勢即定,自己對於趙昚來說已經沒有三年前那麼重要,而趙昚如今的聲威,真要是想殺他,完全可以不在乎趙構的阻攔,所以現在是他離開的最好時機,也是最後時機!

不過…

“多謝太上皇好意,臣心中知曉,隻是微臣心中尚有一事難以放下,等到此事了解,微臣定當來與太上皇辭行。”

“你所掛念的,可是將來遷都一事?”趙構在清理後的棋盤上,率先擲下一子。

“回稟太上皇,正是此事,太上皇如何得知?”

“如今朝堂暗中醞釀風波,為的就是將來遷都之事。你可知此事為何沒有鬧上朝堂,而是在私下裏議論紛紛麼?就是因為嶽家四子曾公開聲稱,說是你對將來遷都一事已經有所決定,而你的意思,並不讚同還都汴梁。”

說到這裏,趙構抬起眼皮看了眼秦天德,又接著說道:“嶽家四子頗有你年輕時的風範,聽聞全賴你大力栽培而至,隻是如今看來,不知你這一步,究竟是對是錯…究竟是我當年退位時命你攝政輔國害了你,還是你自掘墳墓…

不管怎麼說,若沒有你,大宋便沒有如今的複興局麵,唉,人老了,也變得羅嗦了。

言歸正傳,秦天德,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否會死呢?還是說你根本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