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子,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做?到了這個時候,難道你還沉得住氣,不肯把原因告訴我等麼?
胡某知道你不是趙相口中的那種人,可這麼多天,你居然沒有任何動作,也不見你出麵解釋,難道你真的甘願被百姓誤會麼!”
抬頭看了眼趙鼎胡銓二人,秦天德淡淡笑道:“二位大人莫要裝模作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難道以為我看不出來麼?
傳言是誰散播出去的,大家心裏都有數,不過我也承認,傳言是真的,那件事情的確是我派人通知完顏亮的,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激起了完顏亮憤怒,引來了他的所謂六十萬大軍。
唉,真沒想到,居然會整整提前了十年,嗬嗬,為何不號稱百萬大軍呢?”
按照史料記載,完顏亮興兵南侵發生在公元1161年,不過趙鼎胡銓二人並不明白秦天德口中所謂的“提前十年”,他們隻想知道秦天德這麼做的用意!
“你們不用多想了,我實在是在臨安城待得倦了,所以希望他能夠早些領兵南侵。”
“你待得倦了?”趙鼎一皺眉頭,“那你就要無數大宋軍民為此送命麼!你可知如今金人可謂舉全國之兵南侵,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我大宋北上伐金的良機麼!
此仗即便能勝,也是慘勝,我大宋剛剛恢複的元氣也會隨著消耗一空,五到十年內都休想對金用兵,還談什麼滅金吞夏!
豎子,你太讓老夫失望了!”
胡銓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麼關竅,可怎麼也想不明白,又聽到秦天德的話中帶有對趙昚的不滿,也開口道:“錢塘子,官家如今年輕,有些事情可能看不清楚,可他已經展現出了一個明君的潛質,你難道就不能好好輔佐他,盡你輔臣之職麼?
等到將來,你輔佐官家馬踏中原,收複故土,驅除金狗,剿滅西夏,那是何等的功績,胡某保證官家不會對你行那兔死狗烹之舉,而且你也必定青史流芳!”
“青史留芳放什麼的,老實說我不在乎。至於說官家是否展現出明君的潛質。。。哼哼,我看未必!”
提到趙昚做出的決定,秦天德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些日子裏,秦天德幾乎天天在國師府裏咒罵趙昚,尤其是主和派與主戰派在朝中爭執的那三天,國師府內幾乎沒有人敢靠近書房,因為秦天德差點沒把趙昚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一遍。
三天時間,對於即將爆發的戰事來說,是極為珍貴的,有這三天時間,足以安排許多事情,至於說趙昚派遣使節求和,想要拖延時間。。。完顏亮不是傻子!
完顏亮的吞宋之心從未停止過,以前隻不過是時機不到,而且金人貴族中不少都有了厭戰情緒,可宋人居然敢偷偷摸摸的準備北伐,這一下讓所有的金人貴族都認為該給宋人一點教訓了。
按照曆史記載,完顏亮率軍南侵之時,京都燕京發生了叛亂,他都沒有回頭平亂,而是繼續功宋,足以證明他的滅宋之心了。
所以說求和是絕對沒用的,而且以完顏亮的睿智,一眼就能看透趙昚的用意,以他的暴躁脾氣,使節團恐怕就會出大麻煩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阻止使節團出使,可是最終放棄了,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趙昚是不會聽他的任何意見的。
“我高估了官家的能耐,我以為他已經改變了猶豫不定的性格,誰知到了關鍵時刻,他那猶豫不定會害死人的性格又暴露出來了!”
秦天德再一次以極為不敬的語氣評價趙昚,可是這一回趙鼎和胡銓都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反倒是對視一眼,眼中皆露出了喜悅之色。
“秦天德,你如此貶低官家,難道你來主持此事就能比官家好麼?”
“錢塘子,莫非你終於按耐不住,打算拖著你這‘抱恙’的身軀,重返朝堂麼?”
趙鼎胡銓二人對於秦天德的看法,自從秦檜倒台以及秦天德自掏腰包以四百萬兩白銀貼補國庫後,就再沒有改變過,尤其是這些年大宋的蒸蒸日上的變化,他們都看在眼中。
這一仗,即使沒有秦天德,由他們來主持,也未必真的就會輸給金國,不過整件事情都是秦天德一手策劃出來的,那麼必定跟秦天德一心想要的“滅金吞夏”有關,尤其是秦天德打算重返朝堂!
“等,等到使節團铩羽而歸之日,就是我重返朝堂主持大局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