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刀是替天下漢人中的讀書人。”
“這幾刀是替辛縣令。”
“這幾刀是替……”
“最後這一刀是替華福帝姬趙賽月的,憑你那低賤如螻蟻的身份也敢染指她,還敢讓她陪人侍寢。”
最後一刀,秦天德將匕首從關建仁的腋下捅入,直插心髒,齊根沒入後在用力一擰,隻感覺自己捂在關建仁嘴上的手更加濕膩,一股火熱的血液衝破了他的手掌,從指縫以及邊沿溢了出來。
等到完顏亮派來的人將秦天德從關建仁身上拉起來後,關建仁已經死透了,一雙老鼠眼久久難以閉合,混上上下也不知被秦天德捅了多少個窟窿,全身都被血液染紅了。
對於結局,周圍的金人並不太在意,他們心中幾乎同時湧出了一個念頭——漢人對漢人真狠啊,若是他們將這份狠辣用在對抗外敵的戰場上,我們當初還能攻破汴梁城麼?
從侍衛口中得到稟報的完顏亮臉色鐵青,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高台邊沿,一指場中渾身染血的秦天德,怒聲喝道:“秦天德,你忘了朕頒下的旨意麼!”
“陛下,是他先違反的!”秦天德一臉的委屈,誇張的握著受傷的腰眼,指著躺在地上早已沒了氣息的關建仁。
“那你就可以當著朕的麵,殺害朕的臣子麼!”完顏亮的眼角挑動了幾下,莫名其妙的身處舌頭舔了下嘴唇。
秦天德不明白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不過剛想開口替秦天德說話的完顏雍以及完顏宏達等人頓時噤若寒蟬。
完顏亮殺人前有一個習慣,那就是舔嘴唇,既代表著殺人前的興奮,也代表著對某個人的憤怒,這個時候,誰敢開口勸說,不啻於自找死路。
秦天德還納悶完顏雍為何沒有按照計劃替自己開脫,不過看著完顏亮的臉色,他意識到事情可能變得要比自己預想的糟糕,慌忙收了匕首,一抱拳說道:“陛下,在下傷勢嚴重,也不知那關建仁是否在匕首上抹了劇毒,在下現在頭暈眼花,原本想要獻給陛下的特殊禮物一時也無法完整說出,請陛下容在下返回歇息。”
“頭暈眼花?”完顏亮的臉上露出一抹獰笑,“那正好朕的宮中就有禦醫,朕可以安排他們給你診治,來呀!”
“陛下!在下這點小傷豈敢讓陛下掛懷?更不敢驚動禦醫,求陛下。”秦天德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最大的危機,氣頭上的完顏亮已經容不得自己了,若是自己真的被帶入宮中給禦醫醫治,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可惜不論他說什麼,完顏亮都沒有回應,隻是冷笑的看著他,一旁八個粗壯的侍衛神色不善的走了過來。
“陛下,臣那特殊禮物乃是金汁烈焰彈的配方,臣此行就是為了將此配方獻給陛下!”
關鍵時刻,秦天德再也按耐不住了,隻能豁出臉麵,將無恥進行到底。
一個“臣”字,一個“金汁烈焰彈”配方,令得所有人一驚。
外國使臣從不會對他國皇帝稱臣,可秦天德居然這麼自稱,足以讓所有人心中起疑。
“姐夫說的是什麼狗屁話!難道就那麼怕死麼!還是懷疑我們不能將他救出這裏!”南麵最角落的嶽雷看到秦天德危險,原本已經握住了瀝泉盤龍槍,準備和時順等人衝入場中救人,可是聽到秦天德居然對金國皇帝稱臣,更是要獻上金汁烈焰彈配方,不由得大罵起來。
反倒是範成大,饒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你姐夫此人,向來如此。不過難道你不知道,察其言對他是沒用的麼?隻有觀其行才能窺探一斑。”
高台上的完顏亮也是一愣,不知心中正思索這什麼,這時候高台左手邊金國官員將領席走出一人,大步來到完顏亮身邊耳語了一番,完顏亮一揮手撤去了圍在秦天德周圍的八名侍衛,放秦天德離宮療傷去了。
秦天德不認得那個出麵的金國將領,不過完顏宏達和完顏雍都認得,正是完顏亮最為信任也對完顏亮最為忠心的紇石列誌寧。
回到驛館內,找來隨行的大夫替自己包紮了傷口,秦天德坐在房中,輕輕摩挲著桌上的那個絳紫色木盒,喃喃的說道:“賽月,我替你先殺了一個仇人,其餘的仇人,等我將來再替你一一斬殺,我保證他們一個也活不了!”
在他正自言自語的時候,意想不到是,史浩突如其至,一張口便說道:“在金國皇宮斬殺金國臣子,秦大人此舉太過失策,你可知自身危矣,不日將有大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