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擔心秦天德最近的舉動會徹底觸怒趙昚,他也清楚如果秦天德不作出什麼改變的話,那麼難免要走上權臣最終的道路,像秦檜那般。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一人,史浩也是如此,所以他的拐彎抹角在史浩眼中起不到任何作用。隻是作為皇帝趙昚最信任的大臣,他這幾日除了上朝,基本上也見不到趙昚的麵。
當他捧著奏折,想用公務作為借口求見的時候,趙昚總是以“此事由國師全權處理吧”來搪塞。
所以他不清楚最近趙昚的態度,隻不過他很清楚,這幾日來宮外之人,趙昚隻見過嶽震,而且嶽震進宮的次數還不少。
“秦大人,下官聽聞你曾經以‘人臣本份’之說規勸過趙相,如今下官也想以此來規勸大人你。不論大人再是才高八鬥卓爾不群,但畢竟這天下是宋家的天下,是官家的天下,大人莫要忘了。”
聽到胡銓史浩二人一硬一軟的勸說,秦天德心中一暖,笑著說道:“二位大人好意,在下心領了。二位不用擔心,過了今晚,或許一切就可以恢複正常了。”
從某方麵來說,胡銓太了解秦天德了。聽到秦天德這麼說,頓時眼睛一亮:“錢塘子,你是又要有大動作了?”
秦天德微一搖頭道:“胡師爺果然了解我。二位大人請先品茶,稍等片刻,等到陸府尹到來之後,我有事相告。”
過了一會,姍姍來遲的陸宰也來到了。
秦天德第一次將老哈和祈丹教以及這夥人所謂的宏圖大誌都告訴了三人。
聽到已經覆滅的遼國貴族後裔老哈帶著又契丹人組成的祈丹教一直致力於光複遼國,三人不禁睜大了雙眼。
尤其是聯想到趙構在位時,身為起居郎的秦天德在同文館內,就是用這種,無論是看上去還是聽上去都很可笑的事情大殺四方使節,而如今這一切居然變成了現實,天下間竟然真的有這麼一股勢力,這不能不讓人震驚。
當然秦天德沒有將齊妍錦的真實身份告訴三人,他請三人前來也不僅僅是告訴他們這些事情的。
今晚臨安城要施行宵禁,需要樞密院簽發調令,調動三衙兵馬,同時臨安府派人配合,這是秦天德將胡銓和陸宰請來的原因。
至於史浩,秦天德需要將今晚的事情讓趙昚知道。
史浩有些發愁:“大人有所不知,這幾日來官家一直都不肯召見下官,即便下官以各種理由求見,都被官家回絕了。大人不如讓四公子轉告官家,這幾日四公子倒是經常奉詔入宮。”
秦天德搖了搖頭。
他很清楚這些話從嶽震口中傳到趙昚耳中最是方便,因為今晚行事,嶽震是必須跟在他身邊的,而且是作為趙昚的眼線。
不過有些事情順序不同,產生的效果會天差地別。他需要這番話從史浩之口傳入趙昚之耳,然後趙昚在讓嶽震跟在他身邊。
“史大人放心,你隻用在奏折中提起老哈二字,官家一定會召見你的。”
時順這一回回來的很快,在三人剛剛離去後不久,就將消息帶回給了秦天德--秦天德所料不差!
得知此事後的秦天德心中狂喜,立刻在時順耳邊耳語一番,然後又派牛二娃帶著自己的名帖趕往都亭驛館,邀請金國使節完顏宏達赴宴,隻不過宴會的時間是今夜四更。
“少爺,您找小的前來,是不是打算報仇了?”秦三是最後被秦天德喚來的,對蘇子牧之死一直念念不忘的他,一開口就說中的秦天德的目的。
秦天德點了點頭:“石頭打磨的可還鋒利?”
“少爺您等等。”秦三第一次聽懂了秦天德較為模糊的話語,興奮的嚷嚷著毫無規矩的跑出了書房。
“崔蒙,今晚你帶著你那隊人,跟秦三一同前往竹車門。兩件事,第一要保證你們和秦三的安全,第二要將那人活著帶回來,記住,是活著帶回來。”
崔蒙是秦天德讓時順從影衛中特意挑出來的。年紀不到三十,為人機靈,逢人便笑,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仿佛就是普通的農家後生一般。
對這個人秦天德也不是很了解,不過他讓時順挑來單獨執行任務的影衛,而且還是影衛中的一個小頭領,必定不會是泛泛之輩。
“大人放心,屬下一定辦到。”崔蒙拱了拱手,笑著答道。
不一會,秦三舉著一塊石頭回來了。
“少爺您看!”
石頭並沒有打磨,上麵的棱角也不分明,但是很大。。。
秦天德一愣:“是這塊麼?我記得那日的那塊沒有這麼大啊?”
秦三的臉上生平第一次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少爺,除了小的,還有子牧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