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九章 春闈(2 / 2)

那是你的勢力麼?那都是秦檜當年的黨羽!是秦天德有意讓你收納的!

勾龍如淵心中鄙夷,但形式不如人,隻能低聲下氣的說道:“這是下官治下無方,不過那三人皆是國師心腹,下官實在是不敢輕易招惹。”

“嗬嗬,看來行父也看出來了,這根本是國師故意指使,為的就是使得本相與趙鼎旗鼓相當,他好從中周旋,此子心思險惡之極,手段也高明,連消帶打的使得他在朝中一人獨大!”

聽到範同將秦天德稱呼為“此子”,勾龍如淵就知道自己必須要表態了。他可不認為自己將這番話密告秦天德就能使得自己得到秦天德信任。

他很清楚秦天德的手段,之所以將範同擢升至右相,並且讓範同廣收黨羽,為的就是要使範同與趙鼎對立,朝中大臣不能像鐵板一塊,否則秦天德絕對難以在朝中隻手遮天。

可這不應當是官家才應有的手段麼?難道是秦天德有謀反之心?這不可能。

秦天德無意謀反,這一點是板上釘釘的,不論是保皇黨還是新秦黨,這一點都已經達成了共識,因為秦天德不碰兵權!

那他為何要這麼做呢?對他有何好處?勾龍如淵腦中閃過了一絲明悟,可偏偏無法抓住,始終弄不清真相。

“相爺所言甚是。既然相爺如此信任下官,坦誠相告,下官自當不在藏私。此子手段狠辣,城府極深,所做一切隻是為了穩固他的地位,對相爺根本沒有半分情意,對下官更不用說,下官前年就曾開罪於他。

如今此子再次將矛頭指向了相爺,相爺若是有什麼閃失,下官的項上人頭恐怕也不保。相爺有何吩咐隻管道來,下官必定以相爺馬首是瞻。”

範同總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眼何鑄,問道:“伯壽對此事如何看法?”

何鑄,字伯壽。

何鑄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淡淡的說道:“範相不必太過小心下官,如今我等命運皆係於範相一人身上,範相榮,我等皆容,範相若是出事,我等恐都難逃秦天德毒手。

範相應當能夠看出來,此子對當年曾經依附過秦檜的官員都沒有任何好感,當初之所以放過,是為了今日立威。”

“說得好!”範同最怕的就是何鑄心向秦天德,聽到何鑄表態,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既然如此,咱們就得好好商量一番,本相不願仰人鼻息。更何況秦天德雖然手握天書,又有太上皇寵信,但年少輕狂,在朝中樹敵太多,就連官家也對他不滿,咱們仔細籌劃一番,頂有機會將其鏟除!

到那時,官家年幼,咱們與趙鼎分庭抗禮,若是再使些手段,想要將趙鼎一黨打壓,亦不是難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願聽從相爺差遣!”何鑄勾龍如淵齊聲道。

範相忽然感覺自己具備了成為第二個秦檜的潛質,一時間義氣蓬發:“好,得二位大人相助,本相定不相忘!

眼下當務之急是約束各自門生,此次賑災過程中,切莫伸手,免得給秦天德抓了把柄,白白丟了性命。”

勾龍如淵苦笑了一下,說道:“範相一心為了他們,可是下官擔心他們並不領情。誘惑之下,有幾人能夠忍受得住?恐怕到時候還會有一些人命喪利劍之下。”

範同哪會不了解自己的黨羽,當下點了點頭,對勾龍如淵敢於直言露出了嘉許的神色:“行父,本相又豈會不知?隻有等到一批人人頭落地後,其餘的人才會知道秦天德的厲害之處。

不瞞二位大人,本相昔日在其門下擔任監察禦史一職時,無一日不是膽顫心驚,生怕觸怒了此子,早來殺身之禍。”

看到範同言辭消極,勾龍如淵連忙開口說道:“範相今時不同往日,此子縱然想要對範相動手,也要顧全大局,更何況範相深得百官之心,此子總是再蠻橫專斷,也動不了範相分毫。不知範相打算如何對付此子?”

“哼,行父,你認為需要本相動手麼?趙鼎等人絕對已經等不及了,他們近日沒有在朝會上參劾秦天德侵吞戶部官銀,隻不過是被秦天德先聲奪人,又考慮到賑災才是當務之急而已。

本相相信,等到時機成熟,他們必定發力,參劾秦天德貪瀆之罪,到那時咱們隻要順水推舟,官家必定借此機會罷免此子,奪回朝權,此子必定難以逃脫!”

“高,範相果然高明!”

“哈哈哈哈!”

看著勾龍如淵和範同一個拍馬一個大笑,何鑄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慨:國師果真是料事如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