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著,秦天德每天過的還算悠閑,除了不時要麵對朝中突如其來的暗箭,以及偶爾時順等人在深夜從府中抓住的賊人,其他倒還算正常。
朝中的局勢表麵上看來算是穩定下來了,趙鼎一夥人明顯開始加大力度向著趙眘靠攏,這對於秦天德來說是好事,這是他想要看到的效果。
他要將朝中所有官員都逼迫到趙眘身邊,讓那些人緊緊圍繞著趙眘身邊,以趙眘為核心來對抗自己,從而使得趙眘增加影響力,掌控這些大臣。
雖然趙眘目前的能力尚有不足,但有史浩和嶽震這一整一奇相助,想必趙眘能夠占據主導地位。
士大夫與皇帝共天下?我呸!想想這個秦天德就感到好笑。
若是像趙眘這樣的明君,共天下分薄了明君的權利,有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照趙眘的想法去辦,一向利民的政令要幾經周折,說不定還會被士大夫們撥回去。
若是遇到昏君,能夠得到昏君信賴的必定是奸臣,因為隻有他們才會費盡心機討好昏君,那些自恃清高的家夥絕對不屑為之,到最後必定又像“六賊”或者秦檜時那般,奸相弄權。
如此一來,這士大夫與皇帝共天下到底能有什麼好處?除了武將無法叛亂外,秦天德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處。
在這個時代,推行民主是不可能的,為有集權才有可能被人接受,而對於封建社會來說,集權的利弊秦天德很清楚,但在眼下的情形,集權弊大於利,因為趙眘不是昏君。
這一年過得很快,轉眼間冬去春來,到了第二年的早春,然而本應是萬物複蘇的早春,南宋國內發生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災情——春汛。
南方的春天來的比較早,氣溫也比北方要高上不少,導致了春汛的爆發也比北方提前了不少。
以往每年都會有一些地方爆發春汛,這並不為奇,可令人震驚的是,今年的春汛爆發的格外早,規模要格外的大,淮河中下遊、長江中下遊等地奏請朝廷撥款賑災的折子雪花般紛紛遞了上來。
除了汛情外,其他地方也爆發了不同的天災,除去川蜀一帶,全國上下幾乎諸路都有縣郡遭遇災情,一時間朝中忙亂一團。
秦天德如今很頭疼,站在戶部官署的一間屋子裏,看著眼前雙眼通紅的戶部尚書李瑜,秦天德同樣雙眼噴火。
不同於往年的災情,使得臨安城中又有宵小作祟,去年的流言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再度傳開了,說是朝中的那個妖孽可能不是秦檜,而是另有其人,要不然老天為何會降罪呢?
這麼大的災情,不是降罪還能是什麼?
秦天德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必定是有人又動了心思,想要算計自己。他眼下已經沒有心情去計較這些了,正經事眼前的災情需要朝廷撥下大筆的賑災銀子,不然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百姓因此死去。
朝會時他點名了戶部立刻調撥錢糧,準備賑濟受災縣郡,李瑜雖然應下了,可當時看向他的眼神明顯是有些詭異,因此他打算散朝後去戶部看看,李瑜那裏又出現了什麼問題!
戶部一向是高危區域,守著大把的錢糧,想要監守自盜實在是太容易了。他不知道李瑜能否鎮得住戶部那些官員,因為李瑜最近很少來找自己。
剛散朝,沒等他去戶部,李瑜就找到了他,領著他去了戶部,一路上愁眉不展,顯然是出了什麼問題。
等來到戶部,等他剛張口詢問賑災的錢糧何時能夠籌措到位,沒想到李瑜開口就是一句戶部沒錢,秦天德臉瞬即黑了。
“戶部沒錢?拿錢都去什麼地方了?不要跟我說都被你私吞了!”
秦天德實在是氣急了,諾大的戶部居然調撥不出賑災的銀子,打死他都不信。
“大人,此次災情之嚴重,絕非幾十萬兩就能平息的,戶部如今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的銀錢,不過糧食還可以先撥下去一部分,百姓不至於被活活餓死。”
“你的意思是說,戶部現在就隻有幾十萬輛銀子!”秦天德一腳踹到了身旁的椅子,砰砰之聲還不足以將他心中的憤怒徹底表達出來。
他隻所以出人意料的擢升李瑜為戶部尚書,是因為李瑜恪盡職守,不貪不懼,能夠很好的守住朝廷的錢袋子,可是李瑜現在告訴他,戶部居然隻有幾十萬兩,如何能不讓他失望?
“那倒不是。”
李瑜的回答讓秦天德終於明白了,南宋初期一向缺錢,尤其是此次賑災,最少要幾百萬兩才能平息,戶部短時間內絕對難以湊出這麼一大筆銀子。如果能夠給戶部一兩個月的時間,這幾百萬兩倒也能夠湊齊,但災情嚴重,時間不等人,一兩個月後,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