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秦天德指的應當是他建立的這個定都臨安的大宋,而不是趙匡胤建立的那個定都汴梁的大宋。
縱然他想明白了,可是聽到還不足兩百年,臉上依舊有些失望,那個開國皇帝不希望自己建立的國家能夠擁有千年甚至萬年的基業?
“有了你也才不足兩百年麼?”
秦天德猛地一驚,他沒想到趙構會這麼問,隻以為趙構明白些什麼,當下說道:“不知道,不過怎麼著也應當超過兩百年吧。”
“你確定眘兒登基,你在一旁輔助,我大宋能夠收複故土,重現昔日輝煌?”
大宋就從來沒有輝煌過!這是秦天德心中的話。由於趙匡胤擔心武將像他那般黃袍加身而稱帝,威脅到自己的統治,因此來了一招杯酒釋兵權,使得武將失去了兵權,從此開始重文輕武,使得文官淩駕於武將之上。
這雖然使得南北宋加起來三百年左右的時間內,極少能有武將擁兵自重謀反叛亂,但也使得軍隊的戰鬥力日益下降,建國之初,禦駕親征數十萬精銳兒郎身死遼國,到最後被甚至連瀕臨滅國的遼國殘兵都打不過,何曾有過輝煌?這麼說隻不過是為了讓趙構能夠感覺舒服一些罷了。
秦天德慎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金國必滅,說不定還能順勢滅了西夏。。。不過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我犯下如此大罪,自知難逃一死,隻希望官家能夠放過我錢塘秦家一門。他們是無辜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是我連累了他們。”
“朕當然知道你跟他們之間沒有半點關係!”趙構的話讓秦天德吃了一驚,“朕曾派人調查,當日你強搶齊家兄妹進府,新婚之夜齊家女用不堪為你所辱,用銀台猛擊你後腦,城中諸多名醫皆回天乏術,斷言你必死無疑,可你居然不服湯藥就那麼醒了,而且沒有半分受傷,這不能不讓人稱奇。
更讓人稱奇的是,你醒後完全變了一個人,再無以前劣跡,更是奇思妙計廣出,先是建船隊,縱橫大海,到達諸多常人所不知的地域,更是建立了所謂的錢塘娛樂城,以世人所不知的享樂手段聚斂錢財,這同樣讓人稱奇。
除此之外,你似乎知道嶽家母子發配時間和路線,居然不懼生死在龍泉山救下嶽家母子,更是似乎完全掌握了他人心態,在科舉中膽大包天以那種手段迫使眾人將你推為省元,更是使得朕欽點你為狀元,此等本事,怎能不令人稱奇?
前往淮陰路上,你以各種手段先後強迫陸宰之子陸務觀、周建利之子周子充相隨,更是對初次見麵的周子充甚是了如指掌。而這二人的才學本事的確讓人刮目相看,可你卻是在二人尚未嶄露頭角之前,就似乎知道了一切,除了道一聲奇哉,還能作何解釋?
都到你不讀詩書,不通文墨,可你居然能夠改良火藥配方,令陳元則在暗中研製,更是施法停雨,使得淮陰大堤不失,救下無數百姓。。。”
“你怎麼都知道?”秦天德心中大駭,自己的種種事情居然被趙構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帝王了,縱使自己行事再小心,也難逃皇帝之眼。
就像秦檜,雖然在朝中隻手遮天權勢熏熏,甚至派人在暗中監視他調查他,可依舊有很多事情查不出來,否則秦檜早就對他下手了。
“聽朕說完!”趙構抬手打斷了秦天德,“都說你不讀詩書,這倒不假,在你受傷之前,的確是一介草包,可你醒來之後,除了故意為之,言談之間絲毫沒有失態之處,更是弄出什麼所謂炭筆,而你用著炭筆所寫字跡明顯不同,顯然是下過一番苦工聯係,這難道不奇怪麼?
你在同文館內威嚇西夏使臣,卻是對西夏境內地形了若指掌,句句直至其國內關鍵之處。朕已得知,你從未到過西夏,甚至二十歲前沒有離開過錢塘,你是如何得知?不但如此,你居然對劉琦劉信叔、吳璘吳唐卿、陳規陳元則、胡銓胡邦衡等人過往知之甚詳,這些你又是從何得知?
除此之外,你在臨安期間,麵對朕對你的恩寵,恃寵而不驕,縱橫捭闔,利用朕對你的恩寵,在朕與秦會之之間左右逢源,接連鏟除不少朝中大臣,就連萬俟元忠這樣究竟官場的老人也擺在你手下,更是能夠攛使秦會之謀反,此等手段城府,豈是一個初涉官場隻有幾年的草包之輩可以擁有的?
秦天德,你到底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