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王友良的聲音停了下來,片刻後說道:“你莫要傷了相爺。”
看到此招管用,他正準備以秦檜性命為砝碼換取更多的利益,這時秦檜卻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高聲呼喊道:“有良,莫要在乎本相生死,秦天德不敢傷害本相,殺了那婦人!”
你娘!秦天德心中大恨,再次仍舊插在秦檜大腿中的短劍來回攪合了一番,卻是沒有捂住秦檜嘴巴,隻疼的秦檜發出陣陣慘嚎之聲,令人發麻。
“你敢傷害相爺,本指揮使這就殺了你的妻子!”
“住手,我放人!”情急之下秦天德隻能答應對方的要求。
“秦大人不可!”
“秦相不可!”
“秦家小兒不可!”
“少爺不可!”
一時間涼亭內的眾人紛紛出言阻止,就連吳罡也開口勸阻。他先是跟隨秦檜兵變,而後又叛了秦檜轉頭秦天德,若是秦天德失敗,他絕對沒有了活路。
“那你們說我該怎麼辦,難道要我看著自己的妻兒慘死在對方的手中!”秦天德說著話已經鬆開了秦檜。
可是韓世忠卻一個跨步走了過去,抬手就是一拳,帶著呼嘯的風聲正中秦檜胸口,當即將秦檜打得猶如蝦米一般彎曲身子倒在了地上。
“老夫早就想這麼幹了!”打了這一拳,韓世忠似乎極為痛快。
秦天德如今對韓世忠當真是沒有半分好感,若非韓世忠的突然出現攪局以及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數百驍勇侍衛,眼下的局麵絕非如此。
在他計劃中,是要等到一切都以成為定局,秦檜攻破選德殿,見到趙構已死,準備擅自將趙琢立為新君的時候,他將趙眘獻出以做迷惑,趁機擒下秦檜,從而借助趙眘的身份、吳罡手中的兵士平息兵變。
而那時,秦檜將會考慮如何處理趙構死訊一事,加上大局已定,絕對不會對他防備過多,即便抓了齊妍錦母子,也會派人暗中放回,不會為難,因為到那時他這太子諭德的身份,對於趙琢登基極為重要。
可韓世忠的出現使得事情發生了意外,而且他直覺上判斷,韓世忠跟那數百驍勇侍衛之間必定有所聯係,因為就在剛才的打鬥中,他發現韓世忠帶來的那些人所展露出來的功夫,與那數百憑空冒出的驍勇侍衛有幾分相似。
想到趙構對韓世忠的信任,以及韓世忠多年征戰沙場,他不能不懷疑這些人是韓世忠秘密替趙構訓練出來的。雖然史料中從來沒有過相關記載,可問題是如今的曆史變了!
他懷疑,趙構早就察覺了一切,因此布下了今日之局,引得秦檜入甕,同樣也引得自己入甕。既然趙構能夠布下此局,那麼對於眼下的形式必定有應對之策,隻看韓世忠此刻臉上沒有半分擔憂之色,他就有七成把握肯定,解決之道韓世忠已經掌握,他要逼使韓世忠說出來!
果然韓世忠打完了秦檜,在他耳邊小聲說道:“秦大人為何不試一試用大義來說服他們,說不定有人深明大理,臨陣倒戈,從而替秦大人救出家眷,平息叛亂?”
“用大義?”秦天德疑惑的看著韓世忠,看到後者點了點頭,一臉的玩味,忽然間想到了一些,當下一腳踩住地上的秦檜,高聲喊道:
“秦檜喪心病狂罔顧君恩,不思回報居然謀逆作亂。爾等食君之祿,自當擔君之憂,如今馬步軍副都指揮使助紂為孽十惡不赦,罪不容誅,但凡有將其誅殺者,本想必稟明官家,論功行賞!”
“秦天德你找死!”
“到這個時候你還想挑撥離間!”
王友良和李存義聽到秦天德的話當即破口大罵,他們今日帶進宮來的兵士除了自己的親兵,就是一些心腹,絕對不會因為秦天德區區的幾句話就臨陣倒戈。
正當王友良打算殺了齊妍錦給秦天德一個教訓的時候,突然間異變突起,他身後的一個都虞侯拔出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同時口中高呼:“我等知錯,自當迷途知返,懇求秦相帶我等在官家麵前求情!”
動手的並非他一人,他身邊的數十人同時出手,將王友良的心腹親兵同時斬殺,並且將齊妍錦母子保護起來。其餘的兵士見到這種情景,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都虞候僅在副都指揮使之下,權利不小,副都指揮使喪命,他就是步軍司的最高指揮。
就在同一時刻,馬軍司那邊也同樣如此,同樣是一個都虞候,喊著幾乎同樣的話語,帶領手下將副都指揮使李存義及其親信斬殺,並將趙茜保護起來。
就在秦天德心中暗道這其中果然大有門道的時候,一直緊閉的選德殿大門突然打開,一個太監的聲音從裏麵傳出:“官家有旨,宣左相秦天德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