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二參趙鼎,汙蔑官家這樣一個能夠流芳千古萬世傳名,可鼻尖堯舜不讓三皇的明主聖君是一個昏君!”
這一點他是針對趙鼎參他給趙構畫像,會使得賊人認清趙構容貌,從而進行行刺來設計的。他的理由很荒唐,就是說三皇五帝這些賢君,哪有人來行刺?你趙鼎說有人敢行刺趙構,那就是拐著彎的在罵趙構是個昏君。
聽著秦天德蠻不講理的栽贓陷害,看著一旁秦檜麵露得意的神情,再看看龍坐上的趙構遲遲沒有出言製止,趙鼎仰天長歎一聲,再不開口,整個身形顯得落寞孤寂。
“臣三參趙鼎,因為一己私怨,不惜汙蔑朝廷官員,也就是微臣,更是連微臣的提議也不假思索直接否決,根本罔顧社稷安危,怎配擔任左相一職?
臣四參趙鼎,明知道微臣與秦相爺乃是親戚,卻出言挑唆,想借此引起相爺對微臣的不滿,從而欲使相爺與微臣不合,此舉更是禍國殃民,隻圖自己泄憤,哪有替官家著想,難道不知道相爺與微臣都是官家手下的大忠臣麼?要微臣說,這才是包藏禍心,打算讓我大宋自毀脊梁!”
秦檜是什麼人根本不用多說,你一個小小的六品起居郎,也敢自稱大宋脊梁,人無恥總要有個地步吧!
這是不少大臣心中共同的心聲,即便萬俟卨這樣的秦檜高級黨羽,也同樣是這麼想的。
趙構聽得有些煩了,看到秦天德說了這麼半天,還有話要說,不由得皺了皺眉,一揮衣袖,淡淡的說道:“朕身子有些乏了,今日之事以後再議,退朝!”
這事兒就這麼結束了?那今日朝堂上秦家叔侄與趙鼎鬥法一事,究竟誰輸誰贏?趙構對秦天德究竟是什麼態度?諸多的疑問盤踞在倒退著走出大慶殿的所有官員心頭。
其實誰都知道,趙鼎栽在秦檜手中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所以他們最關心的就隻有一點,這個秦天德是否真的進了趙構的法眼,成為了新的寵臣。
然而這個疑問很快就被解開了,就在他們剛剛離開大慶殿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小太監快步跑了過來,公鴨嗓子一般的聲音高聲響起:“官家有旨,宣起居郎秦天德禦書房見駕!”
往日裏,能夠享受這個待遇的大多都是秦檜,除了秦檜外,趙鼎、萬俟卨還有一些一二品的大員也有這份榮幸,可是今日居然換成了六品的起居郎秦天德,這說明了什麼?
在不少大臣豔羨的目光中,秦天德心中忐忑的跟隨這個小太監來到了禦書房。
“臣參加官家!”入得禦書房,秦天德快走兩步來到龍案之前,恭恭敬敬的跪下拜道。
趙構此刻正在飲食湯品,也沒理會秦天德,隻是在宮女的侍奉下,慢條斯理的進食。
直至秦天德跪的雙膝隱隱有些作痛的時候,趙構終於飲食完畢,示意宮女將湯碗端下,有讓身邊的小太監全部退了出去,等到偌大的禦書房內隻剩下了他和秦天德二人後,在才說道:“秦天德,朕問你,你因何要參趙元鎮?”
趙鼎,字元鎮。
秦天德猛一抬頭,裝出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官家,微臣之前已經在朝堂上說了,隻不過沒有說完,微臣現在接著說。”
“住口!”趙構雙目一凜,哪裏還有半分倦意,緊盯著秦天德,“朕要聽實話。若你口中再有半點謊話,朕要你人頭落地!”
趙構翻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秦天德心中駭然,目光無意中瞟見房中懸掛著自己給趙構所作的畫像,突然伏在地上,高聲哭嚎道:“官家,微臣有罪,微臣有罪,不該因一己私心汙蔑朝中重臣,求官家寬恕!”
“住口!”看著秦天德無賴模樣,趙構險些要拍案而起了,“給朕好好說話,若再敢胡亂言語,不止你人頭不保,你一家老小也難逃一死!”
被趙構連著威脅了兩次,秦天德終於直起身子,裝模作樣的擦了擦本有半點淚水的眼角,戰戰兢兢的說道:“因為他先參我的。”
趙構不禁有些莞爾:“就因為他參了你,所以你就要參他?”
“不光是這樣,當初臣參加殿試,初見龍顏時,他也沒少為難微臣。。。”
看著聲音越來越小的秦天德一臉羞愧的低下頭顱,趙構心中的一個擔憂終於開始鬆動,緊接著他又問道:“那你想讓朕如何處置左相,治他死罪麼?”
“當然不是了!”秦天德忽然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了喜色,“臣隻是希望官家能夠替臣做主,將那老兒發配淮陰編管。”
趙構眼前猛然一亮:“發配淮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