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何來改變眼前這不利的局麵呢?
心中苦惱著,秦天德走出了皇宮。
“秦大人,為何愁眉不展啊?”忽然間一旁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秦天德趕忙轉頭,如今皇宮大內門口,隻要是個官,職位基本上都比他大,他不能給人參他的借口:“原來是禦使大人,大人下朝為何還不回府呢?”
這個禦使大人,也算是秦天德的熟人,比起幾乎沒有打過交道的其他朝中大臣,監察禦史萬俟卨好歹跟他同桌喝過酒。
萬俟卨踱著八字步來到了秦天德身邊,關心的問道:“秦大人,老夫看你這段時間似乎心情不好,比當年在淮陰時差了不少,是不是府中出了什麼問題?”
“多謝禦史大人關心,下官沒事,隻是這幾天休息的不好。”摸不準萬俟卨的來意,秦天德也不敢亂說,隻能隨便找了個借口。
可萬俟卨今日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偏偏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聽到秦天德的回答後,追問道:“哦?不知秦大人家中發生何事,害的秦大人休息不好。要知道秦大人身負記錄官家言行的重任,若是因為休息不足,導致筆下出錯,惹來官家不滿,到那時恐怕就要大禍臨頭了。”
秦天德對這個“有幸”被白鐵鑄就,常年跪在嶽飛像前的家夥實在是要多膩歪有多膩歪,可偏偏不敢得罪,隻得找了個借口搪塞道:“下官多謝禦史大人好意,家中並無什麼大事,隻不過是下官自己怕勝任不了起居郎一職,而每晚都要找人教習慣識文斷字,著實辛苦得很。”
“嗬嗬。”萬俟卨輕捋了幾下胡須,幹笑了兩聲。對於這個解釋他偏向於相信,因為秦天德胸無點墨大字不識一筐的舊事他是知道的。
看到秦天德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萬俟卨不在乎的擺了擺手:“秦大人不必為此煩惱,你既然不願做這個從六品的起居郎,為何不著秦相爺相助?以你們的親戚關係,當日相爺能夠助你科舉奪魁,如今再幫你弄個戶部侍郎也應當是舉手之勞啊。”
嘶,這老貨是不是知道什麼了?為什麼那麼多職位不提,偏偏提出戶部侍郎呢?
秦天德心中剛產生了疑惑,萬俟卨又開口了:“咦,那邊那人不是相爺麼?看來相爺準備上轎回府,你不去請安問好?”
秦天德連忙回頭,果然看見秦檜邁著四方步走出了皇宮,來到了宮門外等候的綠尼大轎,坐了進去,由轎夫抬著離開。
從始至終,秦檜都沒有朝秦天德和萬俟卨二人這邊看過一眼,仿佛根本沒注意到一般。
“秦大人,秦大人?”萬俟卨看得蹊蹺,見叫了秦天德一聲沒有反應,於是又叫了一聲。
“啊,禦史大人叫下官何事?”其實萬俟卨第一聲教他的時候,秦天德就聽到了,隻不過知道萬俟卨想要問些什麼,而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故作沒有聽見,為的就是想出一個合力的借口來搪塞萬俟卨。
“剛剛相爺經過,你怎麼不上前問好?”果然,萬俟卨問出了秦天德最擔心的問題。
其實秦天德此次返回臨安任職,第一天就拜訪了秦檜,本想問一問為何自己會由一個好端端的戶部侍郎變成了無足輕重的起居郎,並且希望秦檜能夠幫他一把。
結果秦檜竟然說什麼戶部侍郎為從三品,乃是朝中要員,他秦天德大過年輕,而且叔侄二人同為三品以上高官,怕惹人非議。
秦天德當時就像破口大罵,秦檜是什麼樣的人他從曆史記載中看得多了。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幾年後繼子秦熺就會像坐了火箭一般,迅速竄到知樞密院事,地位僅次於秦檜,那時候秦熺也才三十不到。
可現在秦檜居然以叔侄同朝,均為三品以上,容易惹來非議為由拒絕自己,這不明擺著是推脫之詞麼?更不要說以秦檜眼下的權勢,就算把他提至知樞密院事,趙構都不敢多說什麼!
當時秦天德還想好言相求,可是很快就感覺出秦檜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冷淡,根本不願同自己多說什麼,三言兩語就草草打發了自己。
此後,他再去相府求見都吃了閉門羹,而在朝堂上相見後,秦檜根本不給他好臉色,又一次趁著散朝,沒什麼人注意的時候,他專門跑過去請安,結果秦檜拔腿就走,理都不理。
一連三次如此,秦天德再不敢主動跟秦檜問好,甚至都不敢和秦檜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