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宏達雖然懼怕完顏亮,但剛才在花廳內聽得清楚,完顏亮並不認為秦天德與紇石烈大康的失蹤有關,估計威嚇的成分居多,因此對秦天德的態度又恢複到了以前那般友好。
聽到秦天德說的曖昧,笑得淫蕩,哪裏還會不明白,當即接口說道:“哦?能有你說的那麼好麼?你可別蒙騙我們,要知道將軍大人可是身經百戰見多識廣啊,是不是將軍大人?”
聽著兩個草包詞不達意的一唱一和,完顏亮心中鄙夷,不過他的確對美色極為垂涎,而且深知南人女子的嬌柔魅惑,那是本族女子所不曾擁有的,當下有些心動。
“此事稍後再說,秦天德,聽說你與宏達之間的戰馬生意,每個月才幾十匹,這是不是太少了?”
“將軍這是何意,莫非想要增加每月的數量?”秦天德一臉的醉意,但是心中卻如明鏡一般,他知道完顏亮不會平白無故的突然提及此事。
完顏亮端起了酒杯,在麵前晃了幾下,看似隨意的說道:“幾十匹馬,一個月才幾萬兩銀子,是在太少了。不如由本將軍出麵,到時候每個月能有幾百匹的交易,大家也都能多賺一些,怎麼樣?”
“幾百匹?”秦天德渾身一個激靈,撐著八仙桌站了起來,“將軍,不可再多了,一個月幾十匹已經不少了,再多小弟就承受不了了。”
“哦,此話怎講?”不僅是完顏亮,就連完顏宏達也是一臉的詫異。
在完顏宏達看來,如果能夠由完顏亮出麵,每月走私戰馬的數量增加到數百匹,雖然他不一定能夠多賺多少,但卻可以把自己綁在完顏亮的船上,甚至成為完顏亮的親信,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唉,二位大人不知啊。”秦天德長歎一聲,重新做回凳子上,苦著臉搖了搖頭,“完顏兄,這幾個月來小弟可曾拖欠過你的馬錢?”
“沒有。”就因為秦天德每次都能夠即使結算賬目從不拖欠,而且有時候他送過去的馬匹有一部分都是無法在上戰場的老馬、病馬甚至無法馳騁的殘馬,可秦天德仍舊按照每匹八十兩的價格來計算,而且從不抱怨,這使得完顏宏達對秦天德極為滿意,也極為放心。
“可是完顏兄可知道,每次結算的錢銀,都是下官先行墊付的,朝廷撥下的官銀總是一拖再拖,到現在小弟還墊進去了兩萬多兩沒有要回呢。如果再多一些,那小弟還不虧死了?”
“你是替你們朝廷買馬?”完顏宏達的酒意瞬間消失了,問出一句話後,連忙緊張的瞅向左側的完顏亮。
可是完顏亮似乎早就知道秦天德走私馬匹都是在替宋朝官方購買,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依舊把玩著手中的酒盅,慢條斯理的問道:“既然是替朝廷買馬,想必你們皇帝也願意多買一些馬匹,而且你有宰相秦檜撐腰,朝廷拖欠你的銀子遲早會結清,你又為何不肯多買呢?”
試探,這還是完顏亮對自己的試探,購買馬匹一事牽連甚廣,所以完顏亮得知此事並不為奇,但是朝廷購買戰馬一事的確有些觸犯了金國的忌諱,要知道金國一直嚴禁私下兜售戰馬給宋朝。
想到這裏,秦天德連飲三杯,露出了一臉的無奈:“將軍有所不知,秦檜那廝雖然是在下叔父,可是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有些銀子肯定是落到了他的腰包,他又怎麼可能自掏腰包呢?所以小弟到手的肯定不會是足額,而且官家也不願意過多購買,因為這馬匹實在是太貴了,官家他也有些心疼。”
“八十兩還算貴?”完顏宏達有些不滿了,還想抱怨,卻看到完顏亮衝他揮了揮手,隻能將心中的不滿吞回了腹中,重又坐了下來。
“秦天德,這走私戰馬,你從中獲利幾何?”
秦天德眼珠轉了轉,幹笑了兩聲:“嘿嘿,還是將軍厲害,一眼就看明白了。不瞞將軍,小弟以八十兩每匹的價格從完顏兄手中購得馬匹,然後以一百二十兩的價格轉賣給叔父秦相爺,而負責此事的秦檜則以更高的價格代表朝廷購買,聽說是每匹二百兩。
可就是這樣,他還想辦法克扣我應得的銀子,你說,我怎麼敢多買戰馬?”
“二百兩!”完顏宏達這回再也忍不住了,一百二十兩的差價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當即跳了起來。
完顏亮並沒有因為其中的差價而有所驚訝,他敏銳的發現了一個問題,一針見血的問道:“秦大人,你們的宰相秦檜應當是你的叔父,而且你能有今日的地位也多虧了他的保薦,怎麼今日聽來,你對他甚是不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