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呂濤真自信滿滿的話語,程懷遠心中出現了一絲動搖。同為楚州城的巨賈,彼此之間還是比較了解的。
他手下的銅鍾兒身上功夫在楚州城那是遠近聞名的,而呂濤真也是個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居然敢提出以比武的方式來決定商會下任會長人選,難不成真的從什麼地方尋來了高手,成為了隱而不漏的殺手鐧?
有這般想法的不隻是他,還有同樣來自楚州的一些權貴富戶。好奇之餘也都在耐心等待著被呂濤真寄予厚望的高手出現,他們要觀察過後才能決定究竟下注到誰的身上。
他們有耐心,可是秦天德卻忍不住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這比武還進行不?你的手下呢?這麼大架子,居然讓知府大人在此等候,好大的譜啊!”
秦天德是擔心,現在都過了午飯時間,再拖一會人要是還不到,下麵圍觀的百姓要是走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終於在眾人翹首以待中,呂濤真口中的高手終於出現了。此人年約二十,似秀才打扮,頭戴一頂桶子樣抹眉梁頭巾,身穿一領皂沿邊麻布寬衫,腰間係著一條茶褐鑾帶,生得眉清目秀,隻是麵色蒼白如雪,冷若冰霜,雙手環於胸前,抱著一把無穗短劍,慢步走上了高台,來到了呂濤真身邊。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無所謂了,老夫對你有收留之恩,你今日就可以報了。替老夫殺了擂台上的那個粗貨,老夫對你的恩情你就算還完了,去吧。”
年輕的高手沒有動,用沒有一點波動的聲音冰冷的問道:“傷未痊愈,但足以殺人。”
丟下這麼一句,年輕的高手又慢步來到擂台邊,沿著台階,一步一步堅定的走上了擂台,每一步都很穩,也都很沉重。
來到銅鍾兒對麵,他冷冷的丟下三個字:“遊少堡,你。”
銅鍾兒一直在打量著自己的這個對手,對對方故作高深的模樣極為反感,尤其是對方俊朗的容貌更是讓他看了不爽:“你說什麼娘娘腔,出門之前沒吃奶麼?聲音這麼小!”
看到對方無動於衷,一副死人臉上毫無表情,銅鍾兒再次說道:“你是叫遊少堡麼?幹嘛告訴我這些,將死之人的姓名老子沒興趣知道!”
“我有。”遊少堡的話很短很隨意,但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而且看向銅鍾兒的眼神也很奇怪。
“你娘的!你那是什麼眼神,敢這麼看著老子,看老子一會不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踩成碎末!”
“死人。”
“死人?”銅鍾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不解的看著遊少堡,就在他快要明白過來的時候,鮑進出場了。
如今秦天德已經將場子給他撐起來了,要是事事還讓秦天德親自出麵,他也就不用再在淮陰地麵上混下去了。
他學著秦天德之前的話語,大聲吆喝著,提醒圍觀的百姓,趕快下注。由於此次是生死戰,所有盤口隻有兩個,或生或死。
可是百姓們卻不肯輕易下注,更有大膽者高聲喊著讓擂台上的二人露上一手,讓他們能夠比較一下,因為之前的比武就是這樣的。
銅鍾兒已經想明白遊少堡之前的那句“死人”是什麼意思了,心中大怒,聽到這個要求,頓時將心中的憤恨發泄到搭建擂台的木頭上。來到擂台一角,朝著豎起的木樁就是一拳,頓時將木樁打得斷裂開來。
然後他返回遊少堡對麵,挑釁的看著他:“該你了!”
“殺人,不表演。”遊少堡的話還是很簡單,很冰冷。
鮑進有些為難,不知道這樣的話圍觀的百姓是否會滿意,他們是否還會下注,正想勸說兩句,卻發現不少百姓已經湧向了下注點,而東側涼棚下以及北側高台上的富貴人家也派了下人前往專門為他們準備的下注點投注。
就在眾人忙著投注的時候,遊少堡再次主動對銅鍾兒說道:“兵器。”
銅鍾兒又是一愣,不過這一次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對付你這樣的娘娘腔,爺爺用不著兵器,看到沒有,就這兩個鬥大的拳頭,就足夠打發你這種娘娘腔了!”
他的話音剛落,臉上再度浮現出憤怒的神情,因為對麵的遊少堡將短劍緩緩的插入了左手的衣袖中。
我操,這小子也太拉風太臭屁太裝那啥了吧!高台上的秦天德一直留意著遊少堡的舉動,對二人的對話也聽得清楚,這小子能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