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銓眼中哪會有秦三,腳步不停就來到了書房門外:“秦三,你家少爺現在遇到了大麻煩,胡某就是來幫你家少爺的,你快讓開。”
“你站住!”秦三被秦天德罵了一通後,心中不痛快,也就不是那麼好騙的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木棒,“我認得你是誰,我手中的木棒可不認得。萬一控製不住,你這小身骨,可經不起我這幾棒子。”
就在胡銓和秦三僵持在書房門口的時候,書房內傳來了秦天德的聲音:“三兒,讓他一個人進來。”
秦三悻悻的撇了撇嘴,讓出了門口,胡銓也不遲疑快步進入了書房,隻看見秦天德麵如冰霜的坐在書案之後。
他反手關嚴了房門,來到秦天德對麵,雙手一抱拳說道:“大人,胡某知錯了。”
能讓胡銓這樣的人親口承認錯誤,這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秦天德也不好在冷臉麵對,坐正了身子:“此事與你們無關,是本官剛才失態了,你回去準備一下,明日本官派人將你送回楚州。至於他們,麻煩你轉告,明日離開之時,本官不會相送,讓他們各自離去吧。”
“大人是擔心秦檜老賊加害我等,又擔心我等知道真相後不肯離去,才故意這麼做的麼?”胡銓的確是個聰明人,一語道破了秦天德的心思。
秦天德也沒有否認,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胡銓,而胡銓也不是個安分的家夥,要不然自己在淮陰經營了大半年,結果胡銓一來就全部白費了。
“你知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你在淮陰助我了?”
果然如此!胡銓剛才在花廳就想到了這個可能,不然秦天德不會要將他們全部趕走:“大人,是萬俟卨……不對,不會是他,難不成是秦武?”
“不是。秦武一介莽夫,根本不會考慮到你的出現。”
“不是他?”胡銓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難不成是大人府中的下人?”
“下人中有一個,不過如今已經後頭。”
這一下胡銓終於明白秦天德在擔心什麼了,他猛地抬起頭,臉上露出凝重之色:“大人是懷疑花廳中有人……”
“本官不知,可是這個人距離本官非常近,幾乎本官的一切他都知道,如今事情被你戳破,即便不是他們中的一人,但以後他們對待本官的態度必定發生改變,你認為那個人會看不出端倪麼?你認為秦檜會看不明白麼?”
這就是秦天德最擔心的事情,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很有可能就都這樣毀了,甚至連他的性命都有可能因此而不保。胡銓這幫人看似是想幫助自己,可到頭來卻害了他。
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因為這些人對趙構都還抱有希望,正因為如此,才會對秦檜的厲害之處估計不足,把一切考慮的太簡單了。
趙構不死,秦檜難除,唯一明白這個道理的隻有來自後世的秦天德,可是這樣的話他卻不能說出口。
在君權至上的封建社會,哪怕是皇帝再怎麼昏庸無道,那也是天下共主,所謂的名臣賢相絕對不會生出廢帝的心思,隻會苦口婆心不惜以自身的性命來勸諫,希望皇帝能夠從昏君變成明君,可是上下五千年的中國曆史上,有幾個皇帝能夠做到?
所以秦天德不願將心思吐露給胡銓等人,更不願讓他們相助自己。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在這件事情上,胡銓等人隻會幫倒忙,越幫越亂!
胡銓心中一片落寞,他知道秦檜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因此很想知道秦天德心中究竟是怎麼個計劃,是想如何扳倒秦檜,所以才會設計出花廳內的一幕,目的就是逼迫秦天德說出,弄個清楚。可眼下看來,他的設計卻是適得其反,幾乎將秦天德推上了死路。
思忖了片刻後,胡銓再次問道:“大人,如果我等明日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返淮陰?”
秦天德眼前一亮,知道胡銓已經明白淮陰一地在他計劃中占據的重要地位,心中一動,忽然恢複了以往的自信,朗聲說道:“少則半年一載,最多不過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