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和齊正方聊了聊船隊目前的情況,以及到過哪些地方,還有哪些地方的風土人情奇聞異事,而後秦天德突然加了一句:“舅兄,等你返回泉州,以後每趟船隊返航,記得給我這裏送來一些奇珍異寶還有些銀兩,我有用處。”
齊正方麵露苦色:“大人,老夫人派了賬房駐守泉州,如今錢銀的事情我和疤拉根本做不了主。”
“沒事,我會跟我娘知會一聲,讓你可以隨意支取錢銀,你務必買通泉州當地的重要官員打好關係,不論花費多少銀錢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讓他們不要為難船隊,最好能夠做到咱們船隊想什麼時候出海都不會有人阻攔。”
“大人盡可放心,我一定辦到,隻是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即便不給他們送禮,他們也不敢為難船隊啊?”
“你不要多問了,這件事就按照我說的辦吧。”看到齊正方的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他連忙問道,“舅兄,前些日子疤拉來信說,有個國家的公主看上了你,想要招你做駙馬,你為什麼不同意呢?”
“這個杜疤拉,什麼都說!我都叮囑他不要外傳了,怎麼還是,唉!”齊正方在無暇思考秦天德的用意,臉上也露出了尷尬的神情,“大人,這事還是不要提了,說起來太羞人了。”
“說說嘛,都是一家人,我就想不通,這麼好的事情你為什麼不答應呢?”
齊正方吭哧了半天,好容易才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那裏的人實在是太黑了。等到晚上熄了燈,如果她不笑不睜眼,我都看不見人!”
“哈哈哈哈!”秦天德還沒笑出聲來,站在他身後的秦三先爆笑起來。
秦天德也是憋著笑瞪了眼秦三,再次問道:“舅兄,你不像是個以貌取人之人,再說了,你既然這麼說,顯然是跟人家圓房了,怎麼能一走了之不負責任呢?”
“大人,我可沒跟她圓房,隻是以前達到那裏的時候,曾經有人送侍女陪我過夜。至於說以貌取人,我當然不是那樣的人了,如果隻是黑一些,我也勉強可以接受,可關鍵那荒蠻之地,天氣炎熱不說,百姓的生活習慣也跟咱們不同,平日裏都不穿什麼衣服,隻是遮擋住身上重要的部位,男女皆是如此,實在是有傷風化!”
“你們到達非洲了!”秦天德驟然從桌邊站起,吃驚的看著齊正方。
“非洲?什麼非洲?”
“哦,沒什麼,本官失言了。”秦天德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妙,這個時候哪有非洲這種叫法,“對了舅兄,此次你放回泉州再次出航,記得在所到之處置辦些產業,然後雇些人手,再留些錢銀,務必找個可信之人打理,然後……嗯,先就這樣吧。”
“大人這是何意?莫不是……”齊正方原本就對秦天德的話有些不解,聽到這裏心中頓時有了不祥的念頭,當即站起身緊盯著秦天德。
看到自己始終瞞不過齊正方,秦天德揮手讓秦三出去,守在門外,這才對齊正方說道:“舅兄,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你按照我的吩咐去辦,萬一有一日我這邊遇到什麼事端,我會安排人將錦兒、真兒等人送至泉州,你再將我爹娘從錢塘接到泉州,還有東跨院隔壁的母子,一並接走然後立刻送出海!”
“大人,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說起這些?”齊正方看著秦天德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忍不住問道。
“你別問那麼多了,你是我舅兄,我信得過你,你千萬要保住我一家人的性命,護送他們安全離開,還有我擄來的那一家人,同樣要安全的護送他們出海!”
“那你呢?”聽到秦天德說了這麼多,始終都沒有提及自身,齊正方心中的不祥更加濃重了,“妹夫,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怎麼你說的像是大禍臨頭一般?”
“舅兄,既然你叫我妹夫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你也就不用問那麼多了,我這也是留條後路而已。”眼見齊正方還是看著自己,秦天德隻好編了個借口,“我懷疑金人亡我大宋之心不死,一朝戰事將起,大宋恐怕難以抵擋,所以預先安排好一切,你不用過於擔心。還有,此事萬不可告訴任何人,包括錦兒在內!
至於我麼,我乃朝廷命官,自當與大宋共存亡,不過若事有不濟,我自然會想辦法脫身,前往泉州與你會合!”
真的隻是這樣麼?聽完了秦天德的這番話,齊正方總覺得裏麵有些蹊蹺,可又說不出什麼來,隻能看著秦天德,默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