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以前他也沒少這麼做,惡人他先做了,萬一到後來知道對方有什麼惹不起的背景,也能替俞俟頂過。
姓秦,錢塘……俞俟直覺到腦中閃過一道亮光,猛然間站了起來:“都住手!”
喝退了向秦天德走去的衙役,俞俟快步走下堂來,來到秦天德身邊,客氣異常的問道:“秦公子可是享譽各地的錢塘娛樂城的少東家?”
嗯?秦天德剛才看到幾個衙役拎著板子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的時候,正在考慮要不要說出自己和秦檜之間的關係,可是聽到俞俟的話後,就知道俞俟必定去過娛樂城,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大人去過那裏?”
“當然,”俞俟一臉的笑容,“那裏還沒有開門營業的時候,本官讓人專門去那辦了一張,一張……”
“貴賓卡?”
“沒錯沒錯,就是貴賓卡。”俞俟已經試探出秦天德真實身份,笑容更加熱情了,“果然是秦少爺啊,剛剛本官有所不知,還望秦少爺見諒啊。”
看著堂堂五品大員居然跟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點頭賠笑,大堂上下的人全都愣住了。
趴在地上的鄧博已經從俞俟和秦天德的對話中聽出了秦天德的身份。不是他有多聰明,而是因為他去過錢塘娛樂城,也聽人說過娛樂城背後的勢力。
“大人,在下不告了,這件事是一場誤會,與秦兄無關。”一身冷汗的鄧博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強撐著站了起來,衝著俞俟和秦天德深深作了一揖。
想到那個清秀書童居然能夠跟秦天德一同上桌吃飯,隻以為明白了秦天德和書童之間的關係。而自己居然敢覬覦秦天德的心頭好,鄧博隻覺得雙股之間陣陣發涼。
宋詩源還是糊裏糊塗的,他想不通鄧博為什麼這麼快就變了口風,不解的問道:“鄧兄,你舅父乃是當朝工部侍郎,用得著怕他麼!”
鄧博臉色一變,狠狠地瞪了地上的宋詩源一眼:“他叔父是當朝相爺!”
“相爺?哪位相爺?”宋詩源也不知道是真迷糊還是被大糊塗了,鄧博都說到這裏了還沒有聽明白。
“他姓秦,你說是哪位相爺!”
“啊!”宋詩源終於知道了,忍著身上的劇痛,一個翻身跪在秦天德麵前,苦苦哀求,“秦少爺,小的不知道秦少爺身份,剛才多有得罪,求秦少爺放過小的吧,小的回去以後一定給您立長生牌坊,每天吃齋念佛,祈禱您長命百歲!”
“哦?這麼說你們明白了?”站在秦天德身邊的俞俟饒有興趣的看著鄧博,又將目光轉向了秦天德。
鄧博已經明白自己今天能不能走出臨安府衙就看秦天德了,如果不能讓秦天德消氣,不要說他了,就連他舅父——一個沒有什麼權利的工部侍郎——的官運也就到頭了!
“明白了,明白了,是在下錯了。之前是小弟有眼無珠,多有冒犯。求秦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與小弟計較了。如果秦少爺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小弟一定全部滿足。”
“有辱斯文!”
一句話,四個字,卻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傳來。
一個自然是秦天德說的,而另一個人則是作為證人被帶回府衙的陸遊。
秦天德轉過頭看了眼陸遊,卻換來陸遊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來人,把那個書生拿下!居然敢對秦少爺不敬。”俞俟是秦檜的人,當初抄嶽飛家的時候,就是他帶人去的。
他已經知道秦天德是來參加省試的,有了秦檜這層親戚關係,秦天德高中榜首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將來的仕途也必定一帆風順,他自然要在秦天德還沒有進入仕途之前拉好關係。
“算了吧,讓他走吧。”對陸遊,秦天德是有點失望,尤其是剛剛陸遊認可宋鄧二人想要買齊妍錦和嶽銀瓶,讓他接受不了。
不過現在看到陸遊知道自己是秦檜侄兒的身份後,依然敢拂袖而去,又有些佩服,大宋要想有將來,這樣不畏強權的人才是不可或缺的。
“秦少爺隻是大人大量,隻是不知道這二人該如何處理?”俞俟一邊拍著秦天德的馬屁,同時還順帶幫了鄧博一把,算是讓工部侍郎李方領了自己的人情。
秦天德厭惡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兩個讀書人,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了:“算了吧。俞大人這麼給本少爺麵子,這份人情就由得俞大人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