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重山看著肖海的眼神，突然的有些害怕，害怕肖海接下來要說的話。
“蔣太太葬禮的前一天，我在蔣家外麵看到蔣老爺子從裏麵出來，手裏抱著一個紅黑色的小盒子。我有些好奇，然後一路跟著他，直到墓園。”
“蔣老爺子在墓園立的墓碑，上麵有兩個字‘吾兒’，下麵還有一行小字‘父蔣立’。”
肖海看著蔣重山，閉上眼睛，“你應該知道，蔣於中為什麼要殺蔣太太了。”
蔣重山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渾身發冷。難怪，蔣老爺子會千方百計的阻止他調查。
原來，真相。真的很傷人。真相就像一把割肉的刀，把人心淩遲。
有些話，肖海不說，但蔣重山明白。那件事離媽咪的死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如果媽咪死的時候真的已經懷孕，那。那兩年時間，媽咪過的是什麼日子？
蔣重山不敢想象。
難怪媽咪會整天瘋瘋癲癲的，她是被蔣老爺子逼瘋的。即使李正開的安眠藥沒有被換掉，她也會瘋的。
蔣重山一拳打在旁邊的茶幾上，玻璃茶幾頓時碎裂開來。
“那個墓在什麼地方？”蔣重山陰狠著一雙眼，好像一把嗜血的刀，出鞘見血。
“南園。直線離你媽的墓520米處。”肖海看著蔣重山，長歎一口氣。這件事壓在他心裏已經二十多年，現在說了出來，卻沒有半點解脫的感覺。
蔣重山呆愣呆愣的坐了兩個小時後，看向肖海，“這件事，希望你能夠保密。”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癌症晚期，也不過是這兩個月的事情。”
蔣重山愣了一下，“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醫生。”
“生死有命。”肖海搖搖頭，“如果不是遇到蔣太太，我三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蔣重山點點頭，然後離開。
肖海看著蔣重山冰冷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有些真相就是一把刀，專門傷人心的刀。
蔣重山能夠順利長大成人，離不開蔣老爺子的保護，否則，蔣重山可能已經死在許紅豔的狠毒下，或者死在了蔣長笙的冷漠無情中。
現在，真相卻給了蔣重山一刀。
蔣重山坐上車，一路飆車到南園，握著方向盤的手冰冷。
蔣重山來到南園，一步一步，很沉重的找到肖海說的那個墓碑。
如肖海說的一樣，墓碑很簡單，但上麵的‘吾兒’刺痛了蔣重山的眼。媽咪為什麼會神經衰弱？為什麼會精神病發作？為什麼最後被逼跳樓？
眼前的墓碑就是原因。
蔣重山雙收發抖，眼眶血紅。
‘砰。’蔣重山一拳打在墓碑上，雙眼嗜血，想要殺人。蔣重山想起江寒水落在他麵前時的那一灘血，那蔓延到他腳邊的血。
蔣重山蹲在地上，眼眶有淚落下。蔣重山不敢想象，媽咪死後，是如何被人開肚剖腹的把孩子拿出來的。
隻要想到這個，蔣重山就恨得想要殺人。
‘砰。’
‘砰。’
‘砰。’
蔣重山一拳拳的落在墓碑山，直到墓碑上染上血跡。蔣重山定定的看著墓碑，手上有血滴落在地上。
蔣重山站了好一會，然後才走到江寒水的墓前，看著墓碑上‘江寒水’三個字，蔣重山的心就好像崩了一塊。
蔣重山靠著江寒水的墓碑，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其實，江寒水病後，精神失常，對他並不好。有時候，江寒水迷迷糊糊的還會罵他，打他。
那時候蔣重山恨蔣長笙，他覺得媽咪會病全部都是蔣長笙的原因。
“媽。”蔣重山靠著墓碑，一臉的淚水。他不敢想象，江寒水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承受著怎樣的心裏枷鎖。
蔣重山甚至有些慶幸。
慶幸江寒水那些年精神失常。否則，讓她怎麼承受得住那一切？道德，倫理，情感，能直接把她壓死。
蔣重山在墓園裏坐了很久，一天一夜。
天黑了，又亮了，又黑了。
蔣重山慢慢的站起來，朝著江寒水的墓鞠躬。
“媽。”蔣重山忍住淚，看了墓碑好一會，然後才離開。
蔣重山回到寶葉山莊，看到正在花園裏玩耍的葉寶貝，所有的悲痛和難過一掃而空。
“爸爸。爸爸。”葉寶貝手裏拿著遙控器小跑過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
蔣重山快步走上去，把葉寶貝抱起來，“這麼晚了，怎麼還在花園裏跑？”
“爸爸，你回來了。”葉寶貝認真的看著蔣重山，然後有些不高興，“爸爸，你回來晚了。”
蔣重山瞬間想起，昨天晚上，他答應葉寶貝，今天會回來陪他吃晚飯的。